阿瀅不覺一怔,這已然和牧鄉侯沒關係了,裴楠鉉還會感興趣嗎?

眼前的少年郎,卻不覺似笑非笑,眼底蘊含一縷水光,如此凝視著自己,仿若眸子也是灼灼而生輝。仿佛,一雙眼睛似會在話,在對自己,阿瀅,你繼續下去啊。

裴楠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也是凝動一縷關切與在意,目光灼灼,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子。

不知怎的,阿瀅居然也是禁不住繼續的了下去。

了很多很多,到自己怎麼熬過那些年,那般蒼白無色的歲月。到了絹女,到了自己怎麼脫身——

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裴楠鉉這麼多。

那些醜陋不堪的,沾染血汙和惡臭的,過去。

她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城牆上,被風吹拂,吹得啪啪啪作響的屍首。

阿瀅驀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貝齒不覺咬緊了自己的唇瓣。

那紅潤的唇瓣,讓阿瀅咬出了一個印子。

她內心多年而來,累計的警惕,在蠢蠢欲動的告誡自己。

不應該去相信眼前這個世家子的。

這些出來,就將性命給了這個人。

這個少年郎,不是牧鄉侯,是個貌美而心狠的。

自己又不喜歡他,傾慕的是牧鄉侯,為什麼要這些?

也許,因為這雙狐狸眼裏麵,蘊含了一股子奇異的魔力,令自己蠢蠢欲動。

再者,有些事情悶在了心口,實在是,太難受了。

裴楠鉉既然也救了自己命,而且也不止一次,也許,自己應該相信他的呀。

一股子鬱悶的氣息,頓時也是堵住在了阿瀅的心口。

阿瀅輕輕的揚起了自己的臉蛋,還有一事,是裴楠鉉不知曉的。

若不出口,似乎也算不得坦誠。

話到唇邊,阿瀅微微一窒,到底有些猶豫。可是終於,她還是出口,她骨子裏有著一股子的狠勁兒!

阿瀅發狠似乎的瞪著裴楠鉉,唇角忽而綻放一縷笑意,竟然是明媚得不可逼視。

然後,她終於到了葉兒村,那個對自己很好的劉寡婦,自己稱呼劉寡婦一聲阿母。

“後來,我知道是衛揚做的,我便要殺了他報仇。裴楠鉉,你不動手,我也會下毒,我本也已經下毒——”

阿瀅目光灼灼,並無一絲心虛,凝視著裴楠鉉。

而裴楠鉉麵頰之上,浮起了一縷奇異的難受。

阿瀅想,他還在為衛揚傷心。

良久,裴楠鉉開口:“你不要恨他了,他已經不在了。”

阿瀅心忖,他不在了又怎麼樣,還是很可恨。

裴楠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念及了衛揚,心尖兒似還有幾分酸意和痛楚。

他想,不定衛揚也早厭惡了殺戮,恨透了這般狡詐反複生活。阿揚嘴裏得十分隨意,可是他終究相信,衛揚不是什麼真正凶狠冷血人物。阿揚不過是權力碾壓和情意糾葛得犧牲品。也許,阿揚也是盼望著,能有人阻止他。然而有時候,裴楠鉉又不由得覺得,這不過是自己想法,阿揚是被自己逼死的,必定也是深深恨著自己。

他忽而緩緩開口:“你想不想,知曉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