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遊跡(6)(1 / 3)

康熙帝撥出巨款,命一大臣父子經略此城。山高皇帝遠,更別說大漠西陲,皇帝當然不會到達。大臣父子一合謀,貪汙了一大筆款,然後擇吉日破土動工。反正皇帝叫建就建,擺個樣子就行了。大臣父子想建個微型城交差。

此事經人密奏,康熙帝勃然大怒,降旨把大臣父子抓起來,就地正法。為殺一儆百,康熙帝命把大臣父子的皮剝下,製成大小兩麵鼓,在城頭敲擊,以警貪官。剝皮遠非康熙帝首創。對貪官施之剝皮之刑的,是明朝的朱元璋。這個平民當上皇帝的明太祖,出身貧苦,目睹貪官劣跡,恨入骨髓。登基後,施用剝皮之刑對貪官。把貪官剝下的皮,填上亂草,縫成原形,掛於官衙之內,讓大小官僚看看貪官的下場。剝皮製鼓則為康熙帝的新招。

夢城夢中說夢兩重虛。康熙帝夢寐以求,落得個夢幻泡影。橋灣"康熙帝怒斬貪官處"小展覽館裏,就把此傳說用大號仿宋字寫在簡介上,煞有其事。

夢城橋灣

車往敦煌。途中到安西橋灣。荒漠上,有一土城,人稱夢城。顧名思義,夢城是夢中見到的城。做夢者並非等閑之輩,他是大清帝國的康熙大帝。古城遺址,黃土壘成,依稀可辨出城的輪廓。這就是夢城?沒有門戶,盡是土墩。高低不平似牆非牆,坑坑窪窪似路非路。沿著像山溝的平漠進去。探頭探腦尋找城牆、門戶,未能如願。

仍是一群大大小小土墩。人如在山穀中行走。高昌懷古黃塵飛揚,人喊馬嘶。石彈如蝗,土崩瓦解。

這場麵,定格在1400多年前,唐軍攻打西域高昌王國的鏖戰。

黃土壘成的高昌都城,土牆碰石頭,四分五裂,不堪一擊,外城破缺陷落。接下來的場麵約略能知:守城者不是負隅頑抗與城同亡,就是反綁雙手垂頭納降。

高昌王麴智盛選擇了後者,舉白旗,跪門口,投降唐軍。統治高昌140多年的麴氏政權,宣告覆滅。唐旗幟,在朔風中獵獵飄揚。眼下,我們就站在高昌廢墟上。十月的天氣,仍是熱浪似火,寒風如刀。我們在風風火火中,尋覓著大漢雄風,盛唐神韻。說是廢墟,倒不如說是遣址確切。頹廢明擺著,"墟場"也已了無痕跡。稱為"故城",是特指現有內宮部分。

高十餘米的宮牆,近2米的土牆,我發現有修補的痕跡。是啊!不如此,曆經1400多年,能保存至今嗎?這是在修補一段文明,一節輝煌。可以想象,唐以後,定然代代修補,不致因歲月漫漶,風吹雨打而湮滅。我尋覓著心中城的概念,還是模糊:黃土堆堆,城廓渺渺。倒是館裏,我們真的看到一個"人皮鼓"。如孩童玩的小鼓一樣,油汙汙的,擺在玻璃裏,供人看,讓人思索。

是啊,人皮有限,隻能製成小鼓。人皮製鼓,聞所未聞,今方始見。是真是假,誰去考證?但它能警世也就夠了。

獸皮製鼓,自古皆然,因其皮厚而有韌性。而人皮呢?薄而嬌嫩,可否作鼓,說也說不清楚。

貪官是誰?既是大臣,為何無姓無名?此間有真意,不辯已理諭。康熙帝憎恨貪官,把貪官當獸當蟒,其皮方可製鼓。貪官的皮真的很厚嗎?應該是吧!想起一則笑話:有個汙吏,厚顏無恥,魚肉百姓,巧取豪奪,中飽私囊。死後去見閻王。閻王問其在世間可否稱心如意。汙吏答,事事順遂,美中不足是沒有胡須。閻王叫判官一查,明明有配給三寸胡須,何以說無。汙吏爭辯,真的至死沒有。再查,臉皮厚半尺。三寸胡須半尺臉皮,胡須如何長得出來。閻王解頤一笑:你的臉皮太厚了。大臣父子這類貪官的臉皮真的太厚了,厚得可以製鼓。觀"人皮鼓",聽安西一青年說:貪官真該死,皮作鼓也不解恨。倘他不貪,城建成了,今天定是個大城市,西部大開發,我們還能出力呢!說得有理!貪官弄丟了一座大城市。害得安西現仍是邊陲小縣城。夢城是傳說,而明擺著的天然博物館土城卻是客觀存在,這又作何解釋?傳說插上翅膀飛向全國,土城躺在沙漠一言不發。人們痛恨貪官,期盼有更多的大城市出現,特別是安西人。於是便有了夢城。

此地已過玉門關,春風正度!但願夢城不是夢,有橋有灣可成城。找到了地下宮殿通道。

通道有3米多寬,規模不小。腳下並列的門闕基,左右也有3米寬,規格不俗。毋容置疑,這裏當年定是凜凜威風,搖搖鑾駕進出之道。滾滾黃塵西風烈,悠悠王事何處覓?覓自遙遠,覓自心中。

顯赫的名字,崢嶸的歲月,高昌輝煌何以湮沒?高昌輝煌,湮沒在海上絲路的開通,湮沒在吐魯番的崛起。高昌距長安近萬裏。轄今新疆吐魯番地區,是古代絲綢之路通天山南北的要塞。中西文化在此融合,物品在此交換。有位詩人在此低吟淺唱:雖然僅僅是駝馬的往來啊,卻也馱送過古老的文明,一代強盛。漢唐向稱強盛,漢武唐宗均為雄才偉略之帝。什麼叫雄才偉略?雄才偉略就是有非常出眾的才能和謀略,有順應曆史潮流敢作敢為的行動,有出奇製勝驚天動地的業績。

中國曆史上,唐前隻有這兩位帝王的雄才偉略實至名歸。一個開絲綢之路,一個固絲綢之路。都是開疆拓土的有為之帝。"漢字"、"漢族","唐山"、"唐人",其影響不言而喻。

同是皇帝,宋徽宗趙佶既無雄才,又無偉略,有的是抱殘守缺,有的是起名字。我到西寧,聽名字就想起這位皇帝。這名字可是他起的?一問導遊,果然是他。名字隻是一個符號,圖個吉祥未曾不可,可趙估也起得出奇了,全憑意願起名。渝州(今重慶)是渝水流經此地而名,趙估希望巴人恭敬他,就起名恭州。西寧是企盼西域安寧吧?到頭來西域把你的江山都改姓元。沒有實力,再好聽的名字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