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虛禦風,直指金靈石光暈而去,啟蠻被炫目的豪芒刺得不由閉緊了眼。雄厚的金元力,像是一堵厚實的牆麵,將兩人的速度被阻遏下來。
“開!”清元高喝,二指運元力戳入光暈中,奮力撕開了口子。
“何人!”光暈裏傳出慍怒的聲音,清元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說:“啟稟宗主,清元有要事求見!”
“擅入者,殺無赦!”隨著話音,蕩出驚濤駭浪般龐大元力。清元指上劇痛,指骨立時折了。
清元忍著疼痛,堅持道:“宗主明察,這個人是八卦訣傳人,不正是宗主想要的嗎!”
卻不料,楓落沉默片刻,哂笑道:“八卦訣傳人?玄一、玄徽都在我手上,我還要他做什麼!速速退下,不然休怪我無情!”
“宗主,就是這個小子,他會示魂訣!”清元拋出了最後的價碼,若是還不能說動楓落,也就隻好另想他法了。這次,楓落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半晌思忖之後,楓落終於說:“帶他上來。”
光暈淡去,清元暗喜,帶著啟蠻衝了上去。啟蠻覺得,似乎不再那麼亮了,這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白芒之中,辨不清上下左右。麵前盤腿坐著個人,容姿透著勃勃英氣,正閉目調息。
“宗主。”清元低聲喚道,拉著啟蠻走近了些。
“站住!”楓落厲聲喝道,麵色猛地放射出五色光芒,又漸漸消散。
“有什麼話,就在那兒說。”楓落仍是緊閉二目,可啟蠻卻覺得惶惶不安,似乎楓落的眼睛正穿透眼瞼審視著他。
“啟稟宗主,我把這人抓了來,想找宗主討些賞錢,半盞賞酒。”清元畢恭畢敬地拱手說道,但在啟蠻這邊能看見,他正從袖中抽出那攝魂符。
楓落古怪一笑,說:“好啊,算你辦事利落。你要的,不日都會得到,先下去吧。”
清元自然是賴著不走,托詞道:“宗主,剛才您大顯神威,我這兩根手指都廢掉了。還望宗主開恩,賜些靈丹妙藥。”
楓落不悅地蹙眉,說:“你們太清觀的仙芝培元露,豈不比我們血天宗的更頂用?”
“那仙芝培元露,使用時需有師叔伯們的準許,哪是我們能隨便動用的。宗主,您看在我功勞苦勞,就開開恩吧。”清元說話的時候,神色裏有種困惑的意思,啟蠻心裏奇怪,難道是師兄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楓落臉上,微顯惶色,發跡上藏著細細汗珠。這些微小細節,全都被清元捕捉到。
良久無言,清元一直在遲疑。最後,似乎終於篤定了主意,試探地說:“宗主,您要是不方便,大可告訴我傷藥在哪,我自己取便是。”
“大膽!”楓落吼道,臉上再現斑斕五色,俄而滿頭大汗。
清元凝視楓落,許久許久,誦道:“鬼魅一切,四生沾恩,凶穢消散,道氣長存!”
啟蠻看著被解開之後,盤在了他手裏的縛龍索,疑惑地看著清元,也不知該不該出聲。
“清元,你說的什麼?”楓落聽出不對頭,緊張地問道。
“楓落宗主,”清元大步上前說道,“我改主意了,賞錢、賞酒算什麼?我現在,想要你這宗主寶座!”
楓落鐵青著臉,說:“清元,好一個狼子野心,你膽大包天啊!”
清元拍了拍楓落的肩膀,道:“敢這麼說話,我看你才是膽大包天。”
“師兄,這是怎麼一回事?”啟蠻覺得,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也就忍不住開口去問。
清元笑而不答,轉到了楓落身後,用那沒有受傷的手,抓住了楓落頭頂的百會命穴。
“你這反複無常的小人!我讓你死無全屍!”楓落把話說得一句比一句凶狠,卻始終不見有半點反抗的動作。
“啟蠻,你退後些。”清元說道,啟蠻猶豫地走走停停,退了五步。隻見楓落神色又氣憤,又無奈,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啟蠻看看楓落,再看看清元,問道:“師兄,他怎麼了?”
“啟蠻師弟,你看他說話時麵色怪異,分明是元力過盛,駕馭不了的樣子。我約摸著,他這會兒根本動彈不得,不然,我早就死了!”話畢,清元又湊到了楓落耳邊,道:“怪不得,你剛才不讓我進到這裏。想不到堂堂楓落,居然是這麼個歸宿。我清元糊塗,做了背叛師門的蠢事,今天正好戴罪立功!楓落,你的人頭我收下了!”說著,並掌為刀,朝楓落的脖子橫劈過去。
就在快要砍中的一刹那,啟蠻看見,楓落的慌張頓時散了,嘴角上露出一絲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