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發燒則已,一旦發起燒來,縱觀這二十三年僅存的幾次深夜發燒的記憶,沒有哪一次不是爸爸媽媽徹夜不眠守在床邊悉心照料才康複的。

怪隻怪顧小魚太能折騰。別人家的小孩發了燒一定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顧小魚卻不是。一旦發燒,特別是半夜突然發起燒來,她不僅瞎哼哼,還得發了瘋得亂動,回回都得要顧爸爸顧媽媽兩個人齊齊上陣看管才夠。

顧小魚是燒糊塗了,除了那杯“藍色珊瑚礁”什麼也不記得。但即便不記得,也能猜測到這一晚上江喻白是怎般勞心費神地照顧她。

他一定徹夜未眠。她在發燒,瞎哼哼一整晚,江喻白怎麼可能睡?

心裏懸著的巨石一直不曾落下過,江喻白一開口,突然間又是一股酸楚湧入。

說不感動是假的。江喻白照顧了她一徹夜,沒說先休息休息,卻滿腦子先想著她這個病號沒飯吃……除了爸媽,真沒遇到過誰能待她有這般關懷備至。

顧小魚鼻頭發酸,感動地直想落淚。

反正他是抱也抱了,親也親了,看也看了,還間接性地襲過胸……在他麵前究竟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顧小魚開口坦然:“我不想吃飯,你陪我睡會兒。”

聞言,江喻白微微一愣,呼吸聲頓了幾秒,鼻間驀然帶起一聲悶笑。

羞得顧小魚漲紅了一張臉,趕緊扯過被子蒙住了頭。說出去的話卻是潑出去的水,身邊跟著便是一沉,人被輕易調轉了個方向,迎麵落入他懷裏。

臉頰貼上他胸口,呼吸著他熾熱的體溫,心砰砰直跳,不能自己。

顧小魚不說話,腦子裏一片空白。

“還不舒服?”江喻白摸了摸她額頭,忽然問道。

他施施然啟口,稍微放慢語速,磁性的嗓音裏自然流露出一種妙不可言的溫柔。

顧小魚下意識地打了個顫。

躺在床上聽到他的聲音,和平時坐在電腦跟前聽到他聲音根本就是兩回事。他嗓音本就低沉穩重,聽來自然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溫暖恬然又足以撩人心弦,愜意的窩在舒服的被子裏,再一聽,更是讓人不禁浮想聯翩,小心髒砰砰亂跳。

上次加他微信,她就有些迷戀上他躺在她身側,跟她說一點點悄悄話的感覺。

私下裏猜想了無數次枕頭邊的手機換成真人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總算有機會體驗到,顧小魚當然不會放過。顧不得害羞,立馬摟著他撒了個嬌:“我好多了,不睡,就躺一會。二白,你跟我說說話。”

“說什麼?”江喻白問。抓住她的手親了親,隨後放到他身上。

他隻是無心之舉,顧小魚卻是有點魔怔,視線跟著下移,自顧自地紅了臉。

裏飛康還真不是吹牛皮,她舔屏幕裏的軍爺幹什麼,江隊長八塊腹肌結結實實擺在跟前,舔什麼軍爺,舔江喻白不就夠了嗎?

是真的腹肌,比遊戲裏幹巴巴的幾條線帶感得多。她原本並不花癡的一個人,先前也為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鬧得血脈噴張,少女心砰砰亂跳。

越想越興奮,顧小魚拿手指戳他肌肉:“二白你硬邦邦的。”

江喻白微微抿唇,掂量著把人攬進懷裏,低笑道:“恩,寶貝兒你軟乎乎的。”

顧小魚一愣。

聽他叫久了“媳婦兒”,驀然來一句“寶貝兒”,她還真不習慣。

但不習慣是一回事,好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又特別是在改名之前,她還真就叫顧寶寶,感覺就更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