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便把人帶到了懷裏,好聲好氣地哄著,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顧小魚後背,耐心地給她順著毛。

他媳婦兒他拿得準。顧小魚果然沒再哭了,鼻涕眼淚賴了他一身,哼哼哼地在懷裏蹭,但到底沒哭的更凶。

喵哥把火鍋粉往桌上一放,也趕緊伸出了胳膊要抱媳婦兒,人還沒碰到,唐小炮驀的回頭,啞著嗓子衝他嚷嚷:“我要跟小魚寶寶單獨待會兒,你們都出去——”

喵哥:“……”

同樣是媳婦兒哭了,男人上前安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

唐小炮親自開口,喵哥縱使無言以對也隻能照聽吩咐。走遠了不放心,左右一瞄,打開了陽台的門。

兩個姑娘擺明要說會兒悄悄話。江隊長也沒強行呆著,哄好了自家媳婦兒,最後交代了幾句,跟著陸開心去了。

春天的氣息尚未降臨,蓉城依然是一副蕭瑟的景象。

醫院裏禁止抽煙,要抽,隻能偷偷抽。陽台是個好地方。喵哥從包裏摸了盒煙,隨手向江隊長一揚:“抽一根?”

江喻白:“不抽。”

“我以為你們當警察的,都挺能抽的,”喵哥愣了愣,似是輕鬆地玩笑著,“原來還能有特例?”

江隊長抿唇:“以前抽,媳婦兒不喜歡,戒了。”

說起來,喻白軍爺和小魚二小姐從情緣成男女朋友還是喵哥起哄,一手造成的。既然是他一手造成的,情況他心裏自然也有數。

喵哥沒多問,夾著煙往嘴裏送了一口,順著話題往下說:“我倒是覺得,這東西好,頭疼的時候來一根,日子過得跟神仙似的。”

江喻白生澀地牽了牽嘴角,沒接話。沉默良久,忽一抬頭,餘光掃著他略顯生澀的抽煙姿勢,並未被煙頭熏染成蠟黃的指節,又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疲憊頹廢的麵容,淡淡地問了一句:“一夜沒睡?”

“恩,”喵哥又吸了一口,一口氣舒出,煙圈彌了整個陽台,“從出車禍到現在,一直沒太敢睡。”

沒容江喻白插話,他自顧自地說起:“都是自家兄弟,軍爺,我也就不怕你笑話了。那天走後我整個人都懵了,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不真實。眼睛一閉上就看見又有車要去撞她——她倒是沒心沒肺地吃得好睡得好,我這白天晚上壓根就睡不著,半步都不想離開,一轉身都怕她出事。我就這麼一個媳婦兒,要是真出事了,我怎麼辦。”

情到深處,出事的是唐小炮,得焦慮症的卻是陸開心。

但凡是換了普通人耳聞,都不免要出口寬慰幾句。

“正常。”江喻白卻隻是說。

口氣平淡,不起一絲波瀾。輕描淡寫地勾勒著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結果,與喝一口乏味的白水,讀一句平白的陳述,別無二致。

喵哥歎了一聲。

人生之所以獨特,就在於那些經曆隻能相似,而不能相同。尋求安慰本就是在自欺欺人。顯然,江隊長真拿他當兄弟,選擇坦誠相待,而不是套用著沒營養的寬慰糊弄他。

臉上還掛著苦笑,聽他這麼說,喵哥心裏倒是平和多了:“是啊,很正常。每天都會發生很多場車禍,小炮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怨天尤人沒什麼意義,趕快養好傷,從這個坎上過去吧。”

江喻白隻是沉默,久之,重重地舒了口氣。

“都會過去的。”他道。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喵哥,還是說給他自己。喵哥沒答話,江喻白也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