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呀。”

這話或許是戳中楊老板的心窩子上了。顧小魚語畢,堅持已久的楊老板突然便垂下了頭,似乎是猶豫了。

但僅僅是猶豫而已,顧小魚想聽的答案,楊老板依舊沒有說出口。

小黑跟著顧小魚下台,一眼就瞥見後台的楊老板。側身聽了一陣,一見這陣勢,立馬出麵搭腔:“小魚說得對啊楊老板。現在養個孩子貴得嚇人。”

現任老板顧小魚親自開口挽留,全然不介意過往。都是自己人,小黑也就直話直說了:“你把酒吧賣了才能拿到幾個錢?給嫂子治病就得花出去大半,你手上還能留多少?”

“說句不好聽的,楊老板你多大歲數了,現在出去找工作,要找什麼,工資有多高?”

硬性條件卡在麵前,四十來歲的年紀,不尷不尬的職場經曆——除了海洋酒吧,哪裏會是他最好的歸宿?

小黑勸道:“你看我們這裏。現在雖然在改革,不知道後來會怎麼樣。不過就這第一場演出下來,憑我這麼多年混酒吧的直覺說來,就算劍走偏鋒,小眾,那也絕對不會差。”

“再說我們這裏工資有保證啊。別的不說,小魚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就算生意不好,小魚也肯定不會虧待我們。至少拖欠工資這種事,我們這裏絕對幹不出來。”

小黑言辭懇切:“而且楊老板,剛才你沒聽小魚男朋友說他們要結婚了嗎?”

已經和江喻白打過照麵,楊老板連連點頭。

見他了然,小黑便語重心長地交代著:“小魚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她要是結婚了,還像現在這樣忙得團團轉,沒心思顧著家裏……兩口子不吵架才怪了。”

畢竟經營酒吧不是件簡單的事。世上沒什麼事情會如它看似的那般簡單。

說得不好聽,顧小魚這純粹叫“趕鴨子上架”——海洋酒吧瀕臨崩潰,不管她能不能上,有沒有這個實力,都得力排萬難,頂住壓力往前衝。

而現在酒吧基本穩定,壓力驟減,可以心平氣和地把事情擺上桌麵談:誠然考究起來,這酒吧經營、和外頭人打交道,牌場酒場生意場沒一個能少……就顧小魚那脾性,真的適合幹?

適不適合,明眼人心裏都有數。

海洋酒吧的鋪麵不小但價格不大,實在說起來,除了情懷,還真值不了幾個錢。

顧小魚開這酒吧也就是為她自己心裏舒坦,要是因為經營酒吧免不了會曆經的酒場牌場到底憋屈了自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世界上所有的熱情總是會被生活裏的瑣屑消磨殆盡。

前段時間走場麵,顧老板人生地不熟,都是好朋友小黑陪著一起。這件事小黑感觸頗深:“小魚那酒量那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楊老板你要是真的為海洋好,為小魚好,你就回來。這裏的工作非你不可。”

先前一心要經營起來,顧小魚倒也沒多想。直到小黑這一說,她方才覺得是,在旁邊一個勁兒地點頭。

小黑瞧了她一眼,頓時笑了:“話粗理不粗。你別介意啊小魚。”

“沒有,”顧小魚抿唇,“小黑說的沒錯,你回來吧楊老板。我確實不太應付得來生意場上的事,挺憋屈的。而且我可能快結婚了。要是婚後兩個人都忙,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不是?”

兩人說的句句在理。楊老板猶豫了半宿,卻依舊沒有點頭。

顧小魚怕他有心裏落差:“這樣吧楊老板,我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工資照常發。酒吧經營的事全權委托給你,我不過問,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