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魚心裏酸,當著江爸爸江媽媽的麵卻不便落淚。等了好一陣子,直到把這嚎啕的情緒咽進了肚子裏,她方才啟口緩和氣氛,問江喻白:“你家冷嗎?”
她問得相當天真,實在是很能緩和氣氛。
旁坐的江媽媽一聽便笑了,副駕駛上的江爸爸主動答她:“現在不冷了。家裏還開著暖氣。”
顧小魚也知道這問題傻,不僅傻,居然還被江爸爸主動回答了一番,臉上不禁飛燙,心跳也跳得急:“我沒接觸過軍官,也沒去過大院,什麼樣的呀?”
江喻白抿唇:“有狗,很多狗,你要是喜歡等我們回來也養一隻。”
這是個好主意,小姑娘哪有不喜歡貓貓狗狗的呀?江媽媽插嘴:“這可以,喜歡什麼品種的,叫他爸明天給你們接一隻血統正一些的仔,你們抱回去養。”
她倒是想,可就現在的狀況看來,她酒吧家裏兩頭忙,光抽空照顧一個江隊長就夠叫她絞盡腦汁了。
顧小魚沒好意思說,隻是搖頭:“媽媽我沒養過狗狗,沒有這方麵經驗,要是沒把它照顧好那太不負責了。”
“沒事,喻白會訓狗,訓好了乖得很。吃喝拉撒它自己解決,你隻管提供就成。”
江媽媽見招拆招,顧小魚沒轍了,盡管慚愧也隻能實話實說:“媽媽我剛接了我們酒吧,現在還沒開業,正在弄前期策劃。最近挺忙的,喻白他工作也忙……三班倒起來,半晚上回來飯都沒得吃。養狗這個,我還沒把他養好呢。”
她越說聲音越小。那天讓她家二白餓了肚子,直到現在想來,顧小魚心裏都還愧疚得很。
車廂也就隻有這麼點大,她聲音就算再小,江家二老也聽得一清二楚。
當爸媽的哪有不心疼子女的?江媽媽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看她的眼神本就殷切,這一來愈發親昵:“這好媳婦兒,他三更半夜回來,你哪能天天守著——會不會做饃饃?”
顧小魚搖頭:“我們這邊不怎麼吃麵食。”
“那哪天媽教你做,”江媽媽道,資深軍嫂傳授她經驗,“做好了就拿個罩子放桌上,擱的時間你掂量著,別壞就成。隨時都準備點,你呀,平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什麼時候回家都有的吃,不用管他。”
“老吃饃不是沒營養嗎?”
“半夜應急哪管那麼多,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江媽媽笑道。
這話說得顧小魚有些紅臉,但她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應急口糧挑剔那麼多幹什麼,平時照顧得好點不就成了嗎?
想到這個,顧小魚倒是真得學習技術了:“媽媽,有空你再教我做幾道地道些的北方菜吧,我照著網上的攻略學,總覺得不太地道。”
她一個地地道道的蓉城姑娘閑著沒事不去逛街不去喝茶,跑到廚房裏研究地道的北方菜幹嘛呀?還不是為了他們這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兒子嗎!
江媽媽滿臉笑意,就連江爸爸臉上都是柔色。
車子一路開到機場,車內氣氛一直和洽。
外頭天黑,在車裏聊著家常,回頭下車時,顧小魚全然不知到的是什麼地方。隻在下車後見到一隊身著軍裝的將士一一上前與江爸爸道別,因為江爸爸,連帶著對她都畢恭畢敬。
幾人聊天時,依稀提到“軍演”兩字。
顧小魚聽不太明白軍事上的話題,一瞧身後的專機,使勁兒地拽江喻白袖子:“有點緊張……”
人生頭一次坐專機,還是部隊首長的專機,顧小魚心裏像揣了隻小兔子似得,撲通撲通地跳,不僅緊張,還有點小興奮,臉蛋紅撲撲的,怪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