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魚感受深切。

就江隊長那三天兩頭一個電話就被叫走,徒留她一個人對著手機哭笑不得的勁頭,她顧小魚要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樣樣都得依附著他的“軟妹”,那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電話一響,那恐怕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怕正在約會,縱使萬般不舍,你難道還攔著他不成?要是真因為你一時不舍,鬧出了命案,你這輩子背著良心債,你愧疚嗎?

所以你又能怎麼樣呢?

牛角尖越往裏鑽越緊湊,你跟他計較得失不過是自找罪受而已。而且這罪一找就沒完沒了,他工作不會停止,這是他的信仰,計較到最後,多半這關係也得被逼到二選一的絕境上去。

並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小題大做——警察也好,軍人也罷,這種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職業本身就是一種奉獻。人的精力又畢竟是有限的,男人選擇了這樣的職業,把一衷熱血拋灑在了祖國大地上,你指望他還能有多少心思能顧及著你呢?

當然了,心思他固然會有的,但更多時候卻由不得他去選擇。

他肩上扛著的是天下蒼生,他胸中懷想的是江山社稷。他先屬於國家,再屬於你——想要當這種男人背後的女人,隻知道霸占和計較是絕對成不了事的。

而眼觀江爸爸江媽媽相守了大半輩子都還關係融洽,所以江媽媽又怎麼可能是個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的人?

電視劇取材於生活,但生活畢竟不是電視連續劇。

江媽媽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蠻橫婆婆,她也隻是江爸爸的妻子,江喻白的媽媽,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她誠然沒有任何必要忌憚才對。

如此一念想,顧小魚忽然就鬆了口氣。

好歹也初經人事,於情於理,她都算是個“背後的女人”了,感受深刻,看江媽媽也格外親切。

一開始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話便沒好意思說出口,這會兒卸下心防,也竹筒裏倒豆子,一溜兒往外講。

江媽媽不忌諱兒媳間的親昵,顧小魚也就不跟她玩虛與委蛇那一套,隻管直言不諱:“媽媽,我第一眼見到爸爸就覺得二白跟爸爸長得好像啊!”

江爸爸總是板著一張臉,濃眉一鎖,不怒自威。

他是在太過嚴厲,初見麵時江媽媽還怕她尷尬,拚了命地找話題調解氣氛。可其實顧小魚絲毫也不覺得尷尬。那模樣她太熟悉了,江爸爸在士兵麵前的形象跟在手下人麵前的江隊長一模一樣。

江喻白長得像極了爸爸,臉上一沉,眉眼之間的肅穆足有七分神似。顧小魚偷偷觀察了好一陣子,越看兩人越像,她幾乎都能從江爸爸身上看到江隊長老了以後是什麼樣子……

再一聽江媽媽說父子兩幹出的這些叫她啼笑皆非的事,顧小魚忍俊不禁。

“是吧,你也覺得像,”江媽媽跟著她一起笑,“我早跟這大院裏的朋友說大白跟他爸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們非說我是心理作用!”

“不是不是,”顧小魚連連應和,“真的很像!”

論及容貌,父子兩同是眉如墨畫,目若朗星,鋒芒內斂,不落凡塵;而且又何止是容貌而已,他們連氣度都近乎相同!

無論是那腳下踏著的不由分說的自信,還是眼裏涵蓋的無關人事、自在隨行的鎮定從容……包廂大門一開,江爸爸迎麵走來,顧小魚全然挪不開眼!

她眼睛裏看著的雖是穿一身筆挺的軍綠色製服,戴一頂剛正威嚴的軍帽,胸`前掛滿數排奪目刺眼的勳章,麵容略顯蒼老的江爸爸;心裏想起的卻是初次見麵,星臣街警鈴大作,駐守在旁的特警隊匆匆趕來,而他也踏風而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