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剛踏進朱銘昭的院子,那邊王府侍衛已經拖了個黑衣男人出來。那黑衣男人三十來歲,滿嘴滿臉的血,十根手指斷了七根,麵目猙獰,情狀淒慘。
煙水駭了一大跳,別過臉,連哭都忘了。
“正好,世子吩咐,把人帶來給你們瞧上一眼,然後就送上京衙門。”盛貴言語裏透著喜色。
“身份審清楚了?”倪卿卿問。
“清楚了,朝廷重金懸賞的采花大盜。少說也禍害了四十幾個姑娘,羞愧上吊的就有十一個,還有投井投河的,還有吞金撞柱的。敢在王府隔壁犯事,真是自尋死路。我這就把人交給朝廷領賞。”
“哪裏是在隔壁犯事,忠王爺的閨女,個個都那麼水靈,分明是在忠王府作案未遂。”倪卿卿正色,一口咬定。
“對對對,就是。”靈丹立刻附和,暗讚主子聰明。反正采花大盜都逮著了,為了煙水的名聲,在哪裏逮著的並不重要。
“這是事實嘛,該怎樣就怎樣,我可做不得主。”盛貴回得很敷衍。
煙水哽咽一聲,打算淚灑忠王府。
“如你做不得主,先把人留下,我待會兒跟你家主子商量去。”倪卿卿上前三步,狠狠一巴掌,就扇到了那采花大盜臉上,打得采花大盜搖搖欲墜的門牙,落下兩顆來。“有專門的場所不去,非要尋刺激,禍害那麼多良家女子。你娘真應該把你重新塞回肚裏去!”倪卿卿大罵。
盛貴暗歎倪卿卿這女人手狠。哪知倪卿卿接下來的動作,更讓他到死難忘,從此後,再也沒敢在倪卿卿跟前說個“不”字。
隻見倪卿卿扯下了那人褲頭,幾根銀針下去,那采花大盜後半生再也采不了花,與皇宮裏太監無異。
原本那采花大盜嘴也頗緊,硬是挺到第七根手指被掰斷,才哼唧出聲。但倪卿卿這幾針下去,愣是讓神情木然的大盜瞪大了眼,然後奔潰哀嚎一聲,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煙水靈丹早就羞紅了臉,驚叫著背過身去,怎麼也不肯轉過臉來。彪悍如斯,煙水覺得倪卿卿不是女子。
押著大盜的兩侍衛,眼睛發直,手背冒出青筋,手心直冒冷汗。
盛貴驚得連退三步,閉攏雙腿,腿肚子直打顫,心裏一陣哭嚎,這女人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倪卿卿很是淡定,一根一根收回針,然後把汙了的針用手帕包裹著,扔到了牆角,不緊不慢地道:“身為專治不孕不育的大夫,我既然知道怎麼讓人子嗣興旺,當然就知道怎麼讓人斷子絕孫。好了,現在可以把他押去衙門領賞了。”
“什麼時候,你專治不孕不育了?”朱銘昭手撫著腹部,獨自走了出來,隻是腹部傷勢未愈,步子有些緩慢。
“失憶後,新定的目標。”倪卿卿立在原地,用手抽出了靈丹腰間的手帕,擦著手道,“剛才我們的話,世子也聽到了。說采花大盜在王府裏抓到的,世子深明大義,會應允吧?”要是采花賊在她的府上被抓,煙水那妮子怕是要人後尋死。
朱銘昭看了看雙目紅腫的煙水,點頭應允,吩咐道:“到了衙門,就照她說的,去吧。”
盛貴領命,侍衛拖著昏死的采花大盜,行禮離開。隻是經過倪卿卿身邊時,盛貴眼都沒敢抬,腳子邁得飛快,像是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