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視她雙眼之中的衝天怒氣,低低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警告:“萬一弄丟了,會死人的。”

懷裏的人猛然一震,沈少華流連地欣賞她臉上的震驚表情,片刻後轉身,在躲過身後一個衝擊炮般的枕頭後,淺笑離去。

***

顧喬梁正陪著簡家二老聊天,談了沈少華年輕時的許多往事,他雖然隻知半解,但添油加醋吹噓亂捧一番後,也能將兩位老人噱得深信不疑。

顧喬梁胡編亂造花言巧語的本事,比他一張奶油小生文質彬彬的臉更加有說服力。

簡正德和顧喬梁這位忘年之交聊得正歡,他提到:“既然小梁是少華同一期的軍校同學,現在又是他的貼身文職秘書。對他家事應該也了解不少,不知道現在沈家的狀況——”

是試探親家的家底。顧喬梁琢磨著怎麼樣才能避重就輕地描述少華複雜的家庭時,冰山一般的男人卻已經站在他身後,“談得挺開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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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梁感覺渾身一冷,立馬賠笑站起:“也沒很開心。”意識到不是解釋的時候,又嚴肅起神色道:“少將你回來了。”

“嗯。”沈少華淡淡開口,再笑著和簡正德道別:“簡伯伯,時間不早了,少華告辭。”

簡父欲要親自相送,被沈少華拿孝道搪塞婉拒,帶著顧喬梁匆匆離開簡家。

上了車後,顧喬梁把和簡正德的談話內容一一反芻。

沈少華在聽完後,不予評價,音色溫和道:“我知道了。”

顧喬梁摸了摸鼻子,突然發現後視鏡中的那雙薄唇染了些許紅絲,驚訝地愣了一瞬,試探道:“少華,那個簡希如何?需不需要再和沈伯伯談退婚?”

漸漸壓下的黑幕逼出他臉上柔和的光澤,深邃的幽瞳不見底裏,悄悄地滾著波瀾,他說出顧喬梁始料未及的評價:“她是一隻刺蝟,而且有毒。”

作者有話要說:

4、燒金窯

十裏洋場,火樹銀花。

上海灘最為紙醉金迷的燒金窯之一需提到戈登路上的那座金碧雕玉夜夜笙歌的百樂門。

林禮賢身為百樂門的股東之一,日夜坐鎮其中以防小人滋事。但今日無中生有的搗亂分子沒來,卻裏蒞臨了一位貴客。林禮賢穿過燈紅酒綠的舞廳,打量著那抹筆挺的身影,勾了勾手指喚一旁的老鍾:“你說,沈家大公子今天吹得是什麼風?”

老鍾年近半百,世故卻不通達,隨口嘿然道:“老爺,來這裏的男人都是尋個小姐圖個樂子,還能吹什麼風,甭管他‘東風’‘南風’還是‘北風’,咱統統給他照單全買,想他即便是沈家的大公子,也不得不顧咱百樂門的麵子。”

東風北風南風?林禮賢哭笑不得,沈少華此人他略有耳聞,雖是風華正茂年輕俊朗,但為人刻板專橫,喜愛柔情蜜意的女子敬而遠之,難得好他這口的女人也曾試圖爬上沈少華的床,卻被他當成了供/黨的人,修理得不忍卒睹。

林禮賢深諳軍統小黑屋裏的招供手段,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血流成河。

沈少華。

他默默在舌尖念了一遍,再對老鍾笑道:“你說得對,不管他東南西北風,先去會一會。”喊了身後數十個西裝墨鏡的保安,從包廂內踱出。

***

顧喬梁看著眼前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