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鶯燕魅影,而在左手邊微微打開的包廂中,能瞥見交織纏綿的白花花玉體上下振動,他坐在舞廳的中央都能感受到腳底下的激烈拍打。
他掏了掏右耳,身後一隅牆角的男女呻/吟高亢,時而嫵媚,時而興奮,時而尖銳,最後一聲咆哮,雙雙達到高/潮。
顧喬梁覺得整個百樂門跟著兩人抖了一抖,一地旖旎的水漬過後,他突然發現自己跟著有了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身前的男人竟然無動於衷,石雕一般的臉龐紋絲不動,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顧喬梁麵紅耳赤,將下`身的凸起物擋了擋,咳了一聲道:“少將,我記得你除了偶爾替你父親談一筆生意受邀而來,平日裏不太會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
沈少華覷了一眼角落的男男女女,糜爛汙穢沆瀣一氣,波瀾不動道:“你想太多,聽聽歌罷了,偶爾也需要放輕鬆一下。”
顧喬梁被他的所言驚得一愣,片刻後覺得有些胃抽,他看了眼正唱著《小情人》的百樂門台柱穆秋葵,一襲妖媚的寶藍色旗袍,貼身緊致,將窈窕美好的身線勾勒出來,濃妝豔抹的俏臉上嵌著一雙勾人的狐媚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的沈大少放電。
奇異得是,顧喬梁覺得自己倒是被電得腦波紊亂,忍著不適和沈少華打了聲招呼,出門醒腦。
少華擱下手中一二年的葡萄酒,道了聲:“你還是這麼沒用。”便起身送他一段路,折回來的中途恰遇上林禮賢:“沈公子貴安。”
少華禮貌性回握那雙手:“林老板。”不論戰場商場,他征戰之多足以武裝成神應對一切突忽其來的虛套禮節,辨明真偽親疏乃是苟活於世的唯一門道。
林禮賢擺出大大咧咧的模樣:“沈公子今日賁臨百樂門,真是蓬蓽生輝,鄙人有失遠迎,還望見諒。”打了個響指,分付老鍾呈上一瓶ABSOLUT,狹長的眼眸閃過不明的瞳火,“小小賠欠之禮,請沈公子氣量如山地笑納。”
少華眯眼快速掃過ABSOLUT上微如涓埃般的年份字樣,麵露微瀾,竟抬眸莞爾:“我聽聞林老板為人爽滑大方,對親眷兄友十分寬厚,不施嚴苛,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這樣壓箱的寶貝也舍得拿出來便宜我,再存上三年便是跨越一個世紀的鳳麟珍品了啊。”
林禮賢不以為意笑道:“好馬需要伯樂相中,好酒也需要真正識貨的愛酒之人品鑒。界內人無人不曉沈家地下的酒窖乃是全國收藏量最為豐沛的,若沈公子有心回饋,我還要祈求要一個能一睹世界名酒在眼前繚亂芳菲的機會。”
說話間,他已經取過開瓶器,毫無吝嗇不舍地打開那瓶蘊藏於冰底九十七年的ABSOLUT,灌入冰鎮過的酒杯中,遞與少華。
接了便是官商相護,若是日後際會不測,請斟酌留情的意思。若是不接就不僅是駁回林禮賢的麵子,更與百樂門一眾商宦扯破臉皮,結下梁子,有害而無益。
少華勿有片瞬停緩,像是接下一個燙手山芋,即便燙得烙手也不得不忍,“多謝林老板海量款待,隻是少華在江浙一帶尚有要事著辦,近期內並不歸家,如果林老板想要移蹕南京住宅,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
林禮賢既然藏著一瓶九十七歲的ABSOLUT,網獲的名酒絕不會比沈家酒窖少,他剛才所言不過是走個場子,兩人既然心照不宣,少華隨意編派的婉拒借口大約正中他的下懷。
林禮賢稍呷兩口,聞言笑道:“這事不急,沈公子覺得哪裏有空再說。倒是我想請教一下沈公子,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到百樂門裏來了,以我知道的消息來看,沈老爺似乎沒約人在此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