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是要細細調查一番再做判斷為好。

要知道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並不是秘密,對方八成是明知這一點還這般毫不留情地對一個弱女子下手,既是報複密諾亞也是在明目張膽地削偌大一個比泰多的臉麵,絕不可輕饒。比泰多國有他和父王坐鎮,何時輪到他國肆意羞辱了?想當初埃及不知道是何人害死了他惟一的妹妹米達文,他們毫無忌憚地直接擄走曼菲士的戀人,引發戰爭進行報複,除了主要是為第一公主報仇之外,也是為了展示比泰多國的強橫實力和驕傲不容欺淩。可惜那次由於他的過度小覷敵手導致失敗,不僅損失了大量士兵的性命,還丟失了一座港口,甚至連人質都被奪了回去,妹妹的公道更是沒討回來,可謂是奇恥大辱。

不過他並沒有自哀自怨,也沒有一蹶不振。反倒很快振作起來,低調蟄伏著伺機而動。

對他而言,得失固然重要,在失敗的教訓中學習和進步,吸取經驗承認自身的缺點也是至關緊要的。他並不怨天尤人,也不覺得後悔是一種富有意義的行為:這次就算一敗塗地,下次,他會讓對方連本帶利吐出來。隻是他背負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和期望,他應該更加謹慎行事才是。

從自己的思路中掙脫出來,他沉默地看著侍女們依言照做,而醫師們依然在爭論,不過音量放小了許多,言辭也不再那麼尖銳,再看看床上躺著的凱西,她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豔紅的唇小幅度張合叨叨些根本讓人聽不清的夢話,水藍色的清澈眸子蒙了層朦朧的水汽似是要落淚般可憐,半睜不閉的眼簾上長長的眼睫沾著幾滴不知何時滲出的晶瑩淚花,巴掌大的小臉酡紅,神情懵懂嬌憨,乍看下像在瞅著前方,視線卻壓根兒沒有聚焦到任何一點。

這真不像當初在王宮裏,氣勢洶洶讓奈肯將軍打暈他方便她治療的那個漂亮少女。瞅著她這氣息奄奄神誌不清的模樣,那將她折騰成這樣的人也是十足的鐵石心腸才能做到不為所動了。伊茲密忍不住輕輕歎息,有些憐憫地伸出托她所賜才能再次活動自如的右臂,將那被子往上拉了拉,蓋過她精致的鎖骨,卻被她那滾燙的小爪子一把摸索著抓住了。

柔若無骨的手在高燒下根本沒什麼力氣,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抽回,而是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將那屬於他的手掌艱難地抓到她那邊,然後放到同樣熱乎乎的嫩滑臉蛋旁,蹭了一下,又一下,嘴裏還嘀嘀咕咕些什麼,咂了咂嘴,露出一個調皮得逞的微笑來。

像是妹妹小時候養過的那隻驕傲可*的貓咪一樣,隻是那隻貓咪後來自己溜掉了,還讓米達文哭了好一陣子。

被觸動了相當遙遠的回憶,伊茲密雖不至於太過傷感,卻也有些動容,在眾人略有所悟的曖昧目光中就這麼任由這放肆的姑娘枕著他的手大大咧咧地睡覺了,直到醫師們終於找出了穩妥的治療藥劑,給她灌下後,連綿的高燒總算退了下來,精神似乎也足了,睡姿連換好幾個,伊茲密那先前倍受寵*的爪子則被她毫不客氣地扔去一邊,隻用後腦勺對著他。

看著微微眯起眼,神情複雜莫測的伊茲密,姆拉咳嗽幾聲,“王子,應該用午膳了,這位小姐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嗯,走吧。好好看著,有情況派人來告訴我。”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更加給了浮想翩翩的手下們更多桃色的想象空間,伊茲密並無任何留戀、步履如常地回到自己的艙房安然享用起當初特意從比泰多運來的食物。

他絕對不會承認,在手被那女孩毫無眷戀地拋棄到一旁,對方還能睡得一臉幸福的時候,心底有那麼一咪咪的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