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一旁目送那銀色長辮王子離去的身影。她大略也曉得一到夜間會變得烏漆漆的黎巴嫩山林中棲息著許多在現代早就滅絕的凶殘野獸,或者是刀口舔血的山匪,要是真讓她一個人住她還不安心呢,跟著老大一起可就有安全感多了,就算伊茲密是個經看不經用的繡花枕頭,那些護衛他安全的士兵也會對她連帶著照顧一下的嘛。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在兩天一夜幾不停休的趕路中早就累壞了,恨不得現在一頭就栽到軟軟的床榻上,哪裏還有心思挑三揀四,隻想著就算睡不著也要感受一下腳踏實地的美好——她的腿都要酥|麻得走不動了!
要不是路卡穩妥地扶著她,難免要出醜。天然卷的都是好人啊!自己也是,路卡也是。凱西一邊略厚臉皮地想著,一邊瞬也不瞬地瞅著這卷發男孩,卻被不太明白她意思的路卡誤解了意圖,疑惑地反問:“凱西小姐是否有什麼吩咐?”又往左右一看,壓低了聲音:“是不是腿疼的厲害?需要我抱你去樹下那塊石頭上休息一下嗎,帳篷還要一會兒才能搭好。”
凱西習慣性地做出個兩掌相握、十指交叉的乞求動作:“真的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還沒能路卡回答,她就毫不客氣地伸出了那蓄謀已久的手,往那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不輕不重地一捏——
一下,一下,又一下。
左轉半圈,右轉半圈。
雖然沒想象中的細滑,有點兒粗糙,可能是吹風吹多了吧。
但總歸是滿足了。
回憶了下方才的手感,凱西見對方好一會兒都還沒反應過來,那淺麥色的肌膚卻因為剛才的粗暴而泛起了一點兒不勻稱的紅暈,她略微有些心虛,想都不想就學著賴安哥哥小時候常對自己做的一樣,往那處臉頰上輕輕搓揉一番,順帶湊過去,呼出一口暖暖的濕氣,最後安慰一句:“揉揉一下,這樣就不痛了哦。”
這時候她忽然覺得腳也不酸了,便順勢鬆開之前一直搭在路卡手臂上的爪子,靠自己慢吞吞地穩住儀態,若無其事地往不遠處那塊看上去非常平整的大石頭走去。
可憐的路卡被這一連串突然襲擊震得像一尊雕像一樣快要沙化在風中了。還是被恰好路過、剛拾完幹柴的好友亞馬拍醒,略帶同情地悄聲提醒:“路卡,眾目睽睽之下,你這樣調♪戲王子好不容易才喜歡上的戀人,會被其他人揍的,特別是奈肯將軍,從剛剛開始已經瞪了你好幾眼了。”
附帶友情贈送一個‘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一溜煙兒地跑了。
絕望地看著營地中的炊煙嫋嫋,和時不時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瞥他一眼的夥伴們,在晚風涼颼颼地嘲諷中,終於回過神來卻感覺一片灰暗的路卡心肝兒疼得隻想蹲下扶額長歎一番:
“。。。。。。”
他才是被調♪戲的那個好不好!
更可惡的是,左手籠子裏的這隻吃貨肥鳥在他衝奈肯將軍彙報情況的時候,還不知死活地拍著灰不溜秋的翅膀自作聰明地大著舌頭說:“揉揉一下!揉揉一下!不痛!哦!”
毛茸茸的灰鸚鵡似乎非常得意自己成了全場焦點,不小的帳篷裏議論紛紛的人聲全都安靜了下來,視線不約而同地鎖定了它,頓時撲騰得更歡樂了,腹部的小絨毛都被它在激動之下刮落不少,喊聲也越來越大,那一聲聲“揉揉,揉揉”如同魔咒一般回響在此刻顯得額外空曠的室內,直到路卡急中生智,亡羊補牢地塞給他一顆大堅果,它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原來隻要叫剛才那些話,就會有吃的啊!
隨著室內重又變得鴉雀無聲,脖頸間霎時間汗毛直豎的路卡無比悲憤地發現,這下不僅僅奈肯將軍的目光毋庸置疑地變得殺氣騰騰,似乎不是他的錯覺,就連那正坐在上座的伊茲密王子看他的眼神都似乎變得有些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