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反而是伊茲密感覺有些惋惜,揉亂她一頭順滑金發,即便是這樣的做法,她僅僅是緊張地抖了一下,可還是乖乖貓著,不再輕舉妄動。

當路過甲板時,絞盡腦汁想尋法子逃脫的凱西忽地靈光一閃,頓時計上心頭,連忙提高了音調裝出一副極為驚奇的模樣,失態地用手高指著天空:“看,有飛碟!”

這一招在二十世紀的時候羅迪哥哥經常騙她,而且百試百靈。

“什麼東西?”伊茲密沒聽清那個陌生的單詞是什麼意↑

這就是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表現得出奇地鎮定,在邁出禁錮她多日的狹窄牢籠後,先是不慌不忙地撣撣身上的灰塵,方才抬頭,敏銳地捕捉到伊茲密和凱西所站立的方向。

隻見她悠然前躬,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不過似乎是由於多日未曾進水的緣故,聲音顯得有些嘶啞:“美麗的公主,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是坎貝爾,這個恩情我不會忘的。”

盡管厚重的木板阻隔了她的視線,卻沒有蒙蔽她的聽覺,自然也不會弄錯是誰的一力主張才會有人救自己上來。

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把她的這番話放在心上,甚至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悄聲嗤笑。公主可是王子視若珠寶的戀人,比泰多又是舉世聞名的強國,她想要的東西除了天上的月亮還會有什麼王子無法給予的呢?就算有,也哪裏輪得到這麼個落魄的女人在此大放厥詞。

伊茲密有些不快地蹙眉,抿了抿唇,還是沒跟一個形容狼狽、來曆不明的怪女人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凱西本來正十分好奇地盯著她看,聽到渾身灰撲撲的坎貝爾那分明語氣卑微卻隱含倨傲的答謝後,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用客氣,其實我隻是張了張嘴,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邊這位。但我可以問問你是怎樣落難至此的嗎?”

在遇到過*西斯,並作為吃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大虧的受害者之一,凱西可謂是對這一類型人物的存在極大程度地提高了戒備,敬謝不敏。

她略感可惜:本來還以為是什麼稀世寶藏呢。

隻不過,就算她不親口問詢,事後奈肯也要提她去單獨審訊的。這一趟的行程極為機密,涉及到影響兩國友誼的諸多要素。要知道目前密諾亞和比泰多還處於表麵友好的近似聯盟關係,若是被密諾斯注意到他們不僅暗中潛入了友國的領域,還下手擄走金發公主,那可茲事體大。在伊茲密順利娶得凱西為妃、木已成舟之前,他不容許任何一個細小環節會出現變動,或者是任何疏忽大意而導致的意外。

坎貝爾保持著跪下的姿勢,慢條斯理地用那詭異悠長的腔調回答:“我是住在北國深山森林裏隱居的人,這次是被嫉恨我的人所害。我被綁著,又被放進箱子裏漂流了好幾天,直到剛才被公主好心所救,這才躲過葬身魚腹的厄運。”

被這一串撥冗起伏、堪稱古代版基督山恩仇錄前序的經曆給震了一下的凱西下意識地發出個單字來:“……啊。”

不是沒有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隻不過對她而言,核實真偽並不重要。

自然會有人去做的。

而在這之前,伊茲密鐵定會讓人帶著坎貝爾一同上路,嚴密監視起來,以免泄露行蹤——凱西懶洋洋地想,噢,謹小慎微的王子總能保證不抖漏半點風聲的。

這下禮物拆完了,債也欠下了,她興趣缺缺地眨眨眼,不假思索地便膽大包天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度輕拍了下伊茲密的腦袋——由於是第二次做,更為嫻熟了——又不知死活地衝高貴的比泰多繼承人慢悠悠地下命:“不是說要走嗎?走吧!”

心情失落得都憊於反抗了。

伊茲密危險地眯了眯眼,倒是什麼也沒說,唇角勾勾抱著她就依言往甲板走去。

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他們在眼神交流過後,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絕對沒看到未來的王子妃極其失禮地拍了英明神武的王子的頭,那姿態就跟他們平時拍駕下的馬一樣隨意。

坎貝爾則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兩人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謠言說的沒有錯,俊美的比泰多王子深深地*戀著金發神女,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她。

但這位善良可*的公主卻並不是傳聞中的埃及王妃。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