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似乎並不在他身上。
出於謹慎,還是多觀察幾日再行動吧?
坎貝爾從容地抱著片刻不離身的那個圖騰古老的香爐,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她不著急證明她自己,可她無比篤定,這個人情一定能在不久的將來,完完全全地還上。
比泰多軍的紮營地就選在淺灘對麵那峭壁旁那塊平坦的草地上,隻消走上百來步,便有叮咚作響的清澈泉水流淌在這生機勃勃的野趣間。
當伊茲密抱著凱西姍姍來遲時,那屬於他們二人的最大的帳篷也已經被搭好了。
一路上,凱西在心裏無比虔誠地祈禱著,期盼著有誰突然進來弄點緊要事情給王子處理,好讓他如同在船上的日子一樣,總要忙個焦頭爛額無暇整她。悲哀的是,上天全然沒有聽到她的祈願。
於是伊茲密不僅和她一同踏入了幹燥溫暖的帳篷裏,在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軟榻上後,還怡然自得地尋了個離她最近的大椅子上坐了下來,之後氣定神閑地看著越發局促不安的她。
溫暖的火爐釋放出來柔和明亮的光輝,甜甜的乳香在空氣中淡淡彌漫著寧馨。
明明硬木椅上鋪著柔軟精致的墊子,顯得美觀又大方,坐在上麵的凱西卻如坐針氈,特別是他從容不迫的灼人視線下,她更不自在了,就連身上輕軟的皮袍都仿佛變得磕人起來。
伊茲密靜靜地注視著她,忽然輕笑了下:“你是這天地間最不需要害怕我的人,我也不喜歡你害怕我。剛才你還不是拍我拍的很順手嗎?其實你這麼大膽的舉動很清楚地告訴了我——你分明知道,我*的是你不是凱羅爾。”
凱西專心地低頭研究著地毯的紋絡,恍若未聞。
伊茲密也沒介懷她的消極抵抗,徑自說下去:“你表現得越害怕……我隻會更想欺負你。”
聽起來……他好像是認真的。
不會吧?
將信將疑的凱西抖了抖耳朵,正想說些什麼,伊茲密就毫無預兆地從身後掏出了一小劄鮮豔的花束,像變魔術一樣神奇。不知名的野花在這一月的晚冬中頑強地怒放著,旁若無人地展示著自己的風采,那嬌嫩欲滴的猩紅花瓣上還分布著細密的水珠,在火光的照映下更顯晶瑩剔透——那是傍晚時分凝結而成的純淨晚露。
純潔又嫵媚的象征。
他沒有多加解釋,但他的舉動無言中已然表現了他的意圖——舉到了她麵前。
隻是凱西沒有如他意料中那般驚喜著伸手去接,而是表情古怪地看向他,吞吞吐吐地說:“你怎麼喜歡這種小姑娘才*摘的東西。”還那麼用心地紮成小巧精致的一束。
伊茲密:“……”
凱西舒適地將腳搭在擱腳蹬上,上挑的眉梢怎麼看怎麼有一股優越感:“想不到啊想不到,當初*西斯也跟你差不多,每天一大早就擅自采掉我家花園裏栽植的名貴品種,包括請專門園丁前來嗬護的紫色睡火蓮。我最初還以為她有往園藝發展的傾向,看在姐姐的份上也沒讓賴安哥哥跟她索賠,可沒料到你也喜歡采花呀!”凱西感歎道。
伊茲密在她的目光和話題漂往更加詭異的方向之前終於忍無可忍了:“這是給你的。”
她的反應不應該是歡喜地收下,然後他補上一句‘希望每天都能這樣跟你一同度過’才對嗎!
奈肯將軍提的是什麼破意見,還說什麼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鮮花,特意讓紮瓦普魯輔佐領著小分隊去采摘分散在綠油油的山野間的花朵,挑選著最嬌豔的紮成一束。
凱西抽抽嘴角:“哈?給我的呀。”她按捺住想翻個白眼的衝動,自以為是婉拒地開口:“謝謝,但是不用了,我拿著一把植物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