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一下,“啪”地一聲脆響,在卡布利炸毛前不動聲色地朝右前方一揚下巴:“快看,巴薩魯的人。”
凱西很想問卡布利下半句話的內容,可在眼睜睜地看著他跟來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談了幾句後,臉上忽然堆滿笑容。緊接著,她的旅伴之一便衝他們揮揮食指、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什麼情況?
哈山給她解惑:“那是巴薩魯派人邀請卡布利參加今晚的酒宴。不用擔心,我會先帶你去伯莎那裏的。”見凱西乖巧地點頭,轉念一想,又不由得叮嚀道:“如果遇見更先前那人同樣打扮的人,最好避得遠遠的——他們常常徘徊在聚集地和小鎮附近物色漂亮女性,兜售給巴薩魯謀取暴利。”
凱西想起包裏所剩無幾的易容道具,表示她知道了,絕對不亂走。
來到一處兩側都有山崖峭壁夾擊的石縫,哈山回頭,用繩索把馬背上摞著的包裹繞上幾圈,紮穩捆實,又將韁繩的另一頭牢牢地拴在自己手腕上,環顧一番確定周遭無人後領著凱西往裏進發了。
畢竟在過去曾來過數次,他隻略加思索便確定了究竟是哪條小路通向伯莎家。
一路前行,一條被人走過多次、鋪陳開來的坑坑窪窪的的小路雛形上麵除開被鋪滿了層層疊疊的落葉外,還有那些四處散布著毫不吝嗇地綻放出嫩*的花蕊、釋放著自身芳香的茼蒿用翠綠的葉子調皮地擋住了底下淩亂散布著的硌人小石子。清晨時分似乎下過一場細密綿長的春雨,厚軟得猶如地毯般的落葉堆溼潤涼潮得很。凱西能清楚地感覺到還沒走多遠、那股令人蹙眉的寒意便從被積水浸透的靴底擴散上來,襪子也濕得緊緊黏在了肌膚上。
相似的情景,讓她憶起上個月的此刻,伊茲密會小題大做地抱著她、還遷怒般將精致的羊皮靴給丟得遠遠的。
真可怕,真做下加法的話,他們算起來也不過相處了短短一個來月,他的身影怎麼會就泛濫到近乎無所不在了呢?
凱西不禁晃晃腦袋,想把腦海中那悠然浮現的伊茲密投影也一並揮去。
他們肯定不會再見了,還是快快忘掉的好。
而且,明明賴安哥哥才是最帥的!
“小心。”敏[gǎn]地察覺到她的走神,走在前頭的哈山一手拿著一根隨地拾來的長枯枝輪番輕輕拍打身前不過三步遠的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腕上掛著馬兒的韁繩,另一手空出來牽著她的,不疾不徐地邊走邊叮囑:“跟好我。在回暖的季節,山林裏有蛇頻繁出沒,每年在這個時節上山的獵戶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藏在哪一片不起眼的枯葉下伺機攻擊的它們。”
“我知道的,”凱西回神得很快,加快腳下的步伐緊隨其後,右手捏著根與他的如出一轍的長木棍時不時抽打四周嫩綠色的茅草,笑眯眯地應承:“我在書上看到過呢!放心。”
不要小瞧一個打小就夢想著當個背包客的人呀!
對她來說,越隱秘的地方就越安全。一路上兩人都全神貫注在觀察周遭環境上,沒有多話。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滿懷興奮的凱西開始覺得濕漉漉、冷冰冰的感覺都要彌漫到小腿肚了,才聽見哈山忽然舒出口氣,高興地道:“到了。”
撥開茂密的灌木叢,蔭蔭樹影籠罩的木林豁然開朗。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所淺紅色的小木屋。從它表層木板條的翹起和擴大的裂縫來看,年歲定然不小了。整間屋子矮矮的,哈山這樣的高個子想邁進去怕都要俯首;外頭仔細圍著一圈簇新的、半人高的籬笆,被鐵線蓮這種蔓生的常春藤植物密密麻麻地攀了上去;遙遙地還可以望見園子裏有幾隻懶洋洋地散著步的母雞咯咯噠地唱著歌兒;從簡陋的木門到窄小的正門之間鋪著細碎的石子作為路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