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們悄悄來到了艾爾傑士山,在唯一不反對他做法的拉巴魯老師這裏呆了下來。

老師的眼睛已經隨著歲月的力量而變得渾濁,步履也蹣跚多了,可這並沒有影響這個睿智老人為教育事業持續燃燒熱情。

他還看到老師的脖子上圍著她親手織的叫‘圍巾’的東西,手上則戴著‘手套’。

顏色很顯眼,款式很奇特,可觸♪感軟綿,戴久了,即便寒風中也是暖融融的。

全身心投入到編撰教科書中的拉巴魯老師也聽到她失蹤的傳言,主動說“我很喜歡她。凱西是個好姑娘,她之所以不出現,一定是有苦衷的。”

又說,“隻有互相珍惜和相信的人,才能走得更遠。”

伊茲密笑了:“老師,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她,把她關到寢殿裏,哪裏都不許去。直到她生下我的子嗣為止。這樣她才不會毫無顧慮地拋下我失蹤那麼久。”

拉巴魯大笑:“嘴硬的小子。你絕對舍不得那樣對她,要跟我打賭嗎?”

伊茲密:“我想問她,為什麼離開我那麼久——但我又覺得,隻要能再見到她,我就滿足了。”

拉巴魯狡黠地挑眉:“或許你還會問,為什麼她不給你也織一條圍巾和一雙手套呢?”

他笑而不語。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住進她曾經住過的小木屋裏,躺在她睡過的小床上回想她當時的表情,還看到背後還掛著她閑散時用石炭在木板上勾勒的塗鴉:有的是老師飼養的小雞,有的是山間掠過的野鹿;有的,是笑眯眯地看著書的拉巴魯老師;有的,是麵無表情的他在盤腿坐著靜思……

這是她眼裏的世界。

又是一年。

她還是沒出現。

伊茲密想,再在這沒有她的地方徒勞等候像是有些愚蠢。他該去做點什麼,去找她,哪怕隻能減輕這種思念的煎熬也好。

恰逢此時米坦尼攔截商隊導致大米價格攀升引發民憤的消息傳來,暴怒的父王決心出兵殲滅這一度強盛、現今漸漸衰亡、卻還不自量力地挑釁他們的老對手。

他主動回去哈圖薩斯,跟父王請纓,擔任遠征米坦尼的主帥。

這一場戰役不是以往的一擊便走,或許會拖很長一段時間——這樣一來,沒有那麼多想念她的餘暇,也應該沒那麼痛苦難熬了吧?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伊茲密。”端坐在王座上的蘇皮奴利烏瑪士冷冷地打量著他:“主帥的位置,是我的,哪能那麼輕易讓你搶去?”

“你太嫩了,這個老對手,還是我來會會比較合適。”

伊茲密輕輕側過頭來,少見地沒有駁斥。

“嗤——”蘇皮奴利烏瑪士反倒沉不住氣,不耐地翹起二郎腿,“對待你可憐的父親,就不知道態度好一點嗎?要隨行,可以。但你也該想想,你已經任性二十多年了!如果你非要等那個莫名其妙的凱西回來,要麼乖乖聽話娶幾個側妃生個孩子讓你母後玩,要麼就等著看你未來的弟弟從其他女人肚子裏爬出來吧!”

伊茲密低低地笑了:他知道父王說出這話來,實際上意味著對方已經原諒了自己。

正式開展後,由於敵方一直表現得很憊軟,使得後期的蘇皮奴利烏瑪士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徹底殺紅了眼。幹脆不顧伊茲密的勸阻,棄米坦尼太子所率主力軍於不顧,一路追擊棄都城而逃到沙漠邊緣的米坦尼王。

殊不料,這是敵方精心設下的陷阱。

當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入流沙地帶、陷入其中無法逃脫時,方之事情大事不妙。然而,已經晚了。

“可惡,該死的騙子!”比泰多王徒勞地驅動著戰馬,然而承載著他體重的戰車下落得比戰馬更快,他越掙紮,隻會越陷越深。

“看啊,那群蠢蛋!”

“再動,繼續動,沉得就更快嘍~”

“等下我要搶比泰多王的人頭!”“我也要”“臭小子們,還輪不到你們呢!”

米坦尼軍隔著老大一片安全地帶,幸災樂禍地看著這群得意忘形的敵人落入圈套,為一網打盡他們肆意地開始了提前慶祝,甚至為事後如何瓜分戰利品爭吵了起來。

這更加刺激了陷入絕境的比泰多一方。

“冷靜下來,”並不是第一次被流沙坑的伊茲密抹去額前層層的汗水,“我有辦法了。快,跟著我做。”

上次是追擊曼菲士一行人的拉格修王順手救了他一把,這次,卻是凱西。

情急之下,他猛然想起凱西曾經講過一個趣聞,裏麵有這麼一個相關知識——“據說隻要仰麵躺著並緩緩地抬起雙腿,可以免於陷入流沙之中噢。”

雖然這個動作很滑稽可笑,像隻翻白肚子的青蛙般沒有形象可言,但在生死關頭,那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比泰多一群人終於停止了下沉。

可接下來怎麼辦?人是逃過一劫,但戰馬和戰車卻沒有幸免於難——

要知道外麵還佇著一群數目雖然不大,但各個兵強馬壯、精力充沛又士氣高漲的米坦尼士兵在虎視眈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