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晌的亮光閃過,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希冀仿佛是流星在夜幕中劃過,隔開了夜幕後就毀滅一般地走向了地平線下方。
我抬起臉看向幸村精市,睫毛微微顫了顫,臉上的笑容慘然的近乎蒼白:“我不會逃跑的,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哥哥了。”
……恐怕我想逃……這輩子也是逃不了的了……
幸村精市走後我坐在客廳飯桌旁邊的木質椅子上呆坐,視線盯在腳踝上的鐵鏈看了很久,像是個木偶一樣。
……要想辦法拆掉嗎?用什麼工具來拆?拆掉它要花費多長時間?如果我拆到一半哥哥正好從外麵開門進來……
那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幸村精市是怎麼弄的,從屋子裏走到外麵要開的那扇門他在裏麵弄了個密碼鎖,要一同擁有正確的密碼和他的指紋才能將門打開出去,搞得像保險櫃一樣。
我不知道密碼,更沒有他的手指來按指紋。
那麼我現在……就算拆掉了腳踝上的鐐銬也沒有什麼用處,我為什麼還要去拆掉它?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電視機前麵,想要拿下麵櫃子裏麵的碟片出來放,卻在翻碟片的無意間發現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物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媽媽,可男的……卻不是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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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很親密。
第一張照片是媽媽勾住男人的胳臂,挺著個大肚子在過馬路。照片上的媽媽笑容溫暖人心,看起來很甜蜜很幸福的樣子,男人則微微側著頭,在聽媽媽講話,他臉上帶著的笑容也是陽光燦爛的,好像媽媽在跟他說什麼好玩的事情。
第二張照片是媽媽和男人坐在一家西餐廳裏麵吃燭光晚餐。桌上的餐點豪華而豐盛,桌子中央擺著的那根蠟燭因為燃燒而發出的光芒在相片上留下了一個漂亮的十字符號,*的黃線拉的長長的,細細的,浪漫而迷人。
第三張照片是媽媽和男人在商場裏的嬰幼兒專區看東西,男人正拿著一件粉紅色的女孩兒裙子對媽媽做著鬼臉,媽媽右手捂著嘴巴和鼻子,但那彎著的眉毛和眼睛能看得出她正在笑。
第四張照片是……
我把櫃子裏裝碟片的盒子和裝CD的盒子全部翻倒出來找了一遍,媽媽和男人的照片我找到了很多,有的拍的清晰,有的拍的不清晰,但我知道這些照片肯定都是偷拍的。
幸村精市把這些照片放在這裏讓我來看有什麼意義麼?他想告訴我什麼?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他想讓我自己找到真相?找到讓他為什麼這麼對我的真相,為什麼這麼恨我的真相嗎?
為什麼不親手拿出來讓我看?
光看這幾張照片,旁人一定會認為照片上的男女肯定是一對夫婦,可在我的眼裏……在幸村精市的眼裏……在爸爸的眼裏……就不是這樣了。
毫無疑問的是,媽媽出軌了。
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了。
媽媽出軌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就是我,親生父親並不是我十六年來所認知的那個爸爸,你要我怎麼可能去相信這一切?
不可能的!媽媽不可能會背叛爸爸的!爸爸那麼*媽媽,那麼*我,媽媽怎麼可能會忍心去傷害爸爸?
不可能的,我不會相信的!
盡管腦袋裏的聲音在嚎叫著,但我仍然不能為眼前的這幾張照片去辯解什麼,去反駁什麼。
……也許……也許這是媽媽認識爸爸前的丈夫呢?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告訴我這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掩耳島簀,因為按照哥哥的生日和他的年歲來推算,那個時候媽媽已經生下了幸村精市……哥哥他姓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