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哀哀的哭訴道:“我丈夫剛剛亡故,我孩兒未曾出生,求大俠放過我這苦命的婦人吧!”
“放屁!”強盜吐口唾沫,罵道:“爺爺知道你是出去籌錢的,你竟說你沒有錢,若不老實拿出來,爺爺給你刀吃!”
蕊珠一聽,方知這強盜對她是知根知底的,再隱瞞也沒有用了,隻好磕頭哀求道:“那是我丈夫的棺材錢,不能給你啊,我求求你,你可憐可憐我吧!”
“晦氣!”強盜沒的商量,一腳將蕊珠踹倒在地,舉刀直劈蕊珠的腦袋。
蕊珠躲避不及,隻聽嘣的一聲,那刀正砍在她的頭上,卻因為她的頭旁有塊石頭阻住,蕊珠未被砍死隻是疼暈過去。
強盜舉起刀看了看,隻見刀刃上八道殘缺的豁口,不禁罵道:“爺爺的刀竟然砍不動這塊石頭,真是怪了!”
強盜自蕊珠懷裏搜出錢袋,在手中顛了顛,又踢了蕊珠一腳,方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淅淅瀝瀝的山雨凍醒了蕊珠,她擦了擦額頭的雨血準備坐起來,忽然下腹一陣鑽心的疼痛,蓋過了她頭頂上的傷痛。
蕊珠腹中的孩子經受不住折磨,要提前降生了。
滿地的雨水,滿身的冷粘,四周除了荒草隻剩枯石,孩子怎能在這種地方生下,即便是生下又怎能存活?
疼痛愈加嚴重,蕊珠疼的站不起身,隻好又躺倒在那塊石頭旁,絕望的抱住那塊石頭,又一次哭的肝腸寸斷。
天若絕人之路,誰可憐見?
哇的一聲哭響,孩子生不逢時,終究還是來到了世上。
蕊珠用盡最後的氣力,掙紮著脫下外袍將孩子裹了個嚴嚴實實,又怕他在冷雨中凍壞,隻好將他夾在了身體與那塊石頭中間。
蕊珠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和那塊石頭,心有不甘的追隨著她的丈夫去了黃泉路。
忽然,那塊石頭發出徹響的悲鳴,聽起來就像那孩子的哭聲,卻又比孩子的哭聲大了好幾倍。
石頭的悲鳴驚醒了附近一座寺廟中的僧人,幾個僧人持了燈傘循著哭聲的方向找了過來,終於看到了死去的蕊珠並哭厥過去的孩子。
僧人將蕊珠埋葬在那塊石頭旁,並將孩子抱回了寺廟中,取名為‘恒石’。
恒石長大記事後,時常隨著幾個僧人去山嶺上超度一塊石頭。初時,恒石覺得很奇怪,為何這幾個僧人要來這荒山野嶺的超度一塊石頭,真是無聊;後來,恒石十分煩躁,因為那塊石頭夜夜悲鳴,害的他時常睡不好覺,寺中僧人超度了它幾年都沒用,自然對那塊石頭十分厭惡。
一晃十六年後,寺中的主持將恒石單獨留在了禪房,並將石頭為何哭泣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恒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悲痛欲絕,衝到山嶺上對著那塊石頭磕頭不止,直磕到額間的鮮血合著淚水流了滿頭滿臉。
自那之後,恒石拜別主持下了山,來到鎮上,在一家鍛造鋪做了徒工。
一日,師父有事出門,僅留恒石在鋪中看管。傍晚十分,鋪中來了一個持刀的壯漢。
壯漢將一柄缺了八口的長刀遞給恒石,叮囑道:“小師傅幫我將這口刀補好,如今日子難過,爺爺要靠這把刀過日子。”
恒石將刀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禁皺了眉頭問道:“缺口太多恐怕難以修補如初,這樣一把好刀為何殘缺成這樣?”
壯漢笑了笑,附耳對恒石悄聲道:“實不相瞞,十六年前做盜賊時,在後山山嶺上,爺爺用這把刀劈一個婦人卻不小心劈在了石頭上,所以才有了這些缺口。”
恒石渾身一震,轉身便去磨刀,邊磨邊以眼淚澆灌,眾裏尋他千萬難,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