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為何會出現在黃泉路上,哼唱起這麼一首自薦自秀卻又曖昧不明的鬼曲?難道說他們不再做拘魂的無常鬼君,轉行做戲鬼了?
白無常甩起寬大的袍袖,揮舞間如素鶴欣然展翼,在這昏幽的黃泉路上,恍若天人。袍袖抑揚之間,現出清絕脫俗的容顏,難得一見的浮上明朗笑意,眾鬼見了,無不癡怔魂離。
黑無常起手攬住白無常清削的腰肢,將自己寬闊的胸膛完全敞開,給白無常做了最忠實的依偎。
黑白無常四目相對,纏吻撫觸,如膠似漆……直引得一眾小鬼紛紛撫掌驚叫。
謝逸冷眼望著不遠處,一大群小鬼簇圍的高台上,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白衣鬼,一舉一動間極盡魅惑之功,反而引來圍觀眾鬼的聲聲叫好。原來,自己在這幽冥鬼界中的形象竟是這般羞恥不堪。
範皓倒覺得挺有意思,竟然還有鬼裝扮成他們的樣子來演繹故事,尤其是他對謝逸一直不變的愛慕,被這兩隻鬼毫不遮掩的表達了出來,範皓看的津津有味。
忽然一道銀光飛過,生出鶴翼的鎖魂鏈如閃電般射向高台,將那高台上的白無常毫無防備的鎖了個實實在在。
眾小鬼嚇了一跳,白無常怎會被自己的冥界聖器鎖了脖頸?個個詫異的回頭一望,驚見鎖魂鏈的另一端竟然還有一個白無常,而白無常的身邊竟也站著另一個黑無常。
真假無常君撞在了一起,眾小鬼驚的目瞪口呆,究竟哪一對兒才是真的?
是這對情深似海的,還是那對一冷一熱的?不管是哪兩個,眾小鬼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兒無論如何都拆不開的。
謝逸腕發狠力,猛然將高台上的白無常扯到了自己跟前,雙眸一凜,抬手便去撕揭他的麵皮。
“必安!”
範皓阻止不及,隻聽撕拉一聲裂響,那鬼的臉皮被謝逸活生生撕扯下來,露出滿臉血肉模糊。
眾小鬼嚇的齊聲驚叫,這哪裏是什麼白無常,這分明是一隻畫皮鬼。
畫皮鬼嚇得磕頭如搗蒜,忙給謝逸賠禮道歉,並發誓再也不敢裝扮成白無常的模樣做戲。
謝逸一把將那畫皮鬼摜在地上,冷冷盯著高台上的另一個黑無常。高台上的那隻畫皮鬼緊忙脫下`身上的黑無常畫皮,還原成了原本的模樣。
眼見著無常君不再為難他們,畫皮鬼與一眾小鬼們驚懼的四散逃離。
“必安……”
範皓微鎖了眉頭,不明白謝逸為何如此震怒,方才那不過是場頑樂的戲劇,又何必當真。
謝逸不語,依舊清冷的站在原地,卻將目光移向了別處,他不喜歡這般刻意的渲染,他與範皓的感情不該是這般模樣。
“他們編篡的故事竟令你如此難堪麼?”
範皓頭一次覺得傷感,真心的相愛,有何可懼?還是謝逸太過要強,不願對外公開,他們早已靈肉合一?
範皓心中糾結,歎息道:“你不必如此介懷,無赦全都理解,以後在外麵,無赦注意些便是了!”
話畢,範皓轉身就要獨自離開。
“無赦!”謝逸終於回話,卻是低聲道:“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
範皓怔了怔,點了點頭代替了回話,終究還是離開了。
……
東海,蓬萊仙島。
太上老君突然造訪,不用仙侍引路,一徑朝著大帝宮後方的山中竹林而來。
白泠躥到竹塌上,用蓬鬆的尾巴撓了撓東華帝君輕睡的臉頰,東華帝君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帝君!老朽聽說……”
太上老君踏入門中,一眼便望見麵色慘白的東華帝君要從竹塌上起身招呼,緊忙上前兩步,攔住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