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2)

顧清歌小聲嘀咕道:“就是因為有你才覺得什麼都不靠譜。”

今日的南風川換了件水藍色的袍子,較平日裏多了分儒雅之氣,少了些冷厲之色。他微微一笑,招呼二人落座。席上隻設了三個座位,菜肴器具無一不是上等的,看得人眼花繚亂。⊕思⊕兔⊕網⊕

顧清歌挨著蘇沉焰坐下,南風川舉杯:“蘇老神醫,本宮敬你一杯。”

顧清歌欲伸手拿麵前的杯子,卻被蘇沉焰一手壓住手腕,笑嘻嘻道:“對不住殿下了,我師父身體不好,不能飲酒,這杯酒就由徒弟我代飲了。”搶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顧清歌暗中踢了蘇沉焰一腳,蘇沉焰隻微微一笑。南風川也沒表示出不高興,隻是道:“這幾日多虧神醫的照顧,慧兒的身體才能這麼快恢複。正巧,今日下毒之人已經找了出來,都是府裏一些不成器的小妾鬧出來的笑話,這是毒藥的配方,希望老神醫能早日配出解藥一解慧兒的痛苦。”

如果是小妾下的毒,那便是太子府的家事了,根本沒必要跟他們這些外人講,況且此毒源於東淩後宮,能將毒藥弄到手的人絕對不簡單,南風川卻如此輕易的就揭過,不知安的是什麼心?蘇沉焰微微皺眉。

顧清歌展開手中的紙箋,粗粗瀏覽了一下,合上,垂眸道:“殿下放心,老朽心中已有了計較。”

南風川合掌擊了幾下,便有舞姬揮舞著水袖上來獻舞。領舞的那舞姬身著藍色的紗裙,抬腿、側身、揮袖,每一次回首都帶著魅惑的風情,舞的正是當年傾城公主最愛的那支舞蹈《傾城》,隻是由她舞來,少了幾分莊重,多了幾分妖媚。

蘇沉焰的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下意識的抬眸去看顧清歌,因為人皮麵具的遮擋,並不能看出她真實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舞池中間那個領舞的舞姬,如針尖般驟然緊縮。蘇沉焰暗中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她掌中一片冰冷的濕意,眼神不由得黯了幾分。熱源不斷從他的掌心傳到她的掌中,她微微偏頭去看他,隻見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殿下,家師不勝酒力,先行告辭了。”蘇沉焰忽然起身,將顧清歌攬入懷中,伸手覆上她的眼睛,沉聲道。

南風川麵色如常,銳利的目光掠過他的臉龐落在她微微顫唞的身體上,微笑道:“此舞乃是傾城公主的絕技,本宮養的這些舞姬雖然不成氣候,倒也能揣摩幾分,二位欣賞完了再走也不遲。”

蘇沉焰冷冷一哼,攬住顧清歌便走。剛走到門口臉色猛的一變,幾百支冰冷的箭頭反射著月的寒光宛如毒蛇般緊緊盯著他們。蘇沉焰回頭,臉色驀然一冷:“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南風川依舊坐在原地,摩挲著手中精致的酒杯,微微感歎:“本宮真是大意了,竟然讓刺客混進府中這麼久。”神色微冷,喝道:“拿下他們!”

蘇沉焰咬牙:“五年前為除掉東淩,殿下不惜用自己做誘餌,五年後為了引我們上鉤,竟然親手對自己的妻子下毒,殿下好心計。”

南風川起身,神色不變,緩緩踱到蘇沉焰麵前,嗤笑一聲:“放長線,釣大魚,要的就是耐性,若比心冷,隻怕十七殿下比本宮遜色不到哪裏去。”說完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顧清歌。

顧清歌渾身一顫,驀然想起蘇沉焰在霧隱山上的絕情手段。

蘇沉焰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中變招直襲南風川的咽喉。南風川隻是微微一笑,避開了攻擊,退到安全之地。劈天蓋地的箭頭如雨般落在兩人的身邊,蘇沉焰低頭看顧清歌,隻見她自始至終都是垂著頭,看不到表情,心中微微一痛,對南風川的惱恨又多了幾分。

“清歌,他要的是你的圖,我的命,好好活著,等我回來。”蘇沉焰在她耳邊低聲道,唇畔擦過她的臉頰,帶著絲絲冷意,手中微微用力,將她狠狠的推向南風川。

顧清歌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個硬實的懷抱中,抬頭依稀看到一襲紅衣掠向門外,倏地消散了蹤影,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箭影,箭頭連著箭尾,密不透風,月的光芒被遮去,耳邊是不斷絕的冷箭刺破寒風的咻咻聲。

顧清歌隻覺得自己仿佛一腳踏進了虛空中,周圍是無盡的黑暗,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景物,耳邊反反複複回蕩的都是蘇沉焰離開前的那一句話,眼前反反複複回放的都是蘇沉焰那一掠而過的身影和漫天的箭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和箭聲驟然而止,弓箭手圍成一個圈,緩緩朝箭雨集中的地方圍過去。落下的箭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弓箭手的屍體,一路都是鮮豔的血色,像是黃泉彼岸開出的曼珠沙華,妖冶的驚心。

顧清歌突然抑製不住的顫唞起來,連十個指頭的指尖都開始忍不住顫唞著,心中冷到極致,仿佛跌進了萬丈雪原中。弓箭手挑開箭山,一層又一層的箭支被挑開。顧清歌緊握著雙拳,害怕看到方才還握著她的手的那個紅衣男子此刻就雙目緊閉躺在那冰冷的箭山之下,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