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神色高傲的打量著她:“你便是那神醫?”
顧清歌赧然:“愧不敢當。”
南風絮圍著她繞了足足兩圈,嘖嘖歎道:“真想不到神醫如此年輕,我還以為是個糟老頭子呢。”
顧清歌笑了笑道:“公主見笑了。”
“不笑不笑。”南風絮連忙擺手,“你這麼年輕就有那麼大的一個徒弟,好厲害。”
“公主謬讚了。”
“不謬讚不謬讚,你別喊我公主了,我們年紀一般大,就喊我絮兒吧。”
“草民不敢。”
南風絮頓時不高興了:“本公主要你喊便喊,大不了本公主恕你無罪便是了,你若不答應,小心我讓父皇誅你九族。”
顧清歌無奈,低低的喚了聲:“絮兒。”
南風絮一愣,顧清歌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南風絮滿臉欣喜的跟著她走,看了一眼跟上來的侍衛和丫頭,吩咐道:“你們不用跟來了。”
侍衛和丫頭為難的看著她,南風絮滿臉不高興:“本公主都是個大人了,難道還會丟嗎?”
侍衛和丫頭們紛紛低下頭去,南風絮重新換上笑臉,挽著顧清歌的胳膊出門了。
“參見太子殿下。”
南風川從回廊的拐彎處走出來,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眸光深沉。他冷冷的看了侍衛和丫頭們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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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點點,橋邊煙柳如畫,畫舫穿梭在河麵。這日十分適合出遊,有不少小姐撐著傘站在橋頭,在書生的回眸中羞紅了臉頰。
南風絮跟一隻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從這邊攤子蹦躂到那邊攤子,興奮的整張臉都紅了。顧清歌站在穿梭的人流中,看著青天白雲,呼吸間,聞到了暮春的味道。
南風絮舉著一串糖葫蘆跳到顧清歌身邊:“怎麼了?”
“沒什麼。”顧清歌搖頭。
“你那個徒弟真孝順。”南風絮咬下一顆糖葫蘆含糊不清的道。
顧清歌微微一震:“你說十七?”
“十七?是叫十七吧。是他讓君連城找我來救你的,他說你們治不好太子妃的病,所以太子哥哥就怪罪於你們,把你給抓了起來。太子哥哥真小氣,以前也沒治好,就不見他把那些庸醫給關起來。”
顧清歌心頭苦澀,想起那日箭雨中飛掠而過的紅衣。他讓她等他,他果然未曾拋棄她。
南風絮又咬下一顆糖葫蘆,看顧清歌神色淒絕,不禁道:“難道那流言是真的?”
“什麼流言?”
南風絮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垂下頭:“雖然我很希望你做我的嫂子,但是太子哥哥真的不適合你,他是個壞人,你要跟了他,肯定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你那個叫做十七的徒弟就很好,長得好,醫術也高,最重要的還是如此孝順。”
顧清歌的眉心一跳。為什麼孝順這兩個字聽著如此別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蘇沉焰一臉憋屈的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唇角輕輕上揚。
“前麵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南風絮拍著手,拉著顧清歌穿過重重人流。
顧清歌站在人群中,忽然耳邊響起低低的一聲:“顧小姐。”
顧清歌一怔,下意識的轉頭,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戴著紗帽的男子,那男子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凡的臉,正是青衣。顧清歌皺皺眉,看南風絮擠進了人群最裏麵,全神貫注的看著馬戲團表演,時不時拍手叫好,心中略略放心,低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青衣麵無表情的答道:“是公子讓我來的。”
顧清歌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輕聲問道:“你家公子……怎麼樣了?”
青衣想起臨走前公子的吩咐,微微挑眉:“公子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顧清歌的麵色微微一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咬著唇,卻不發一語。青衣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遞上信封,低聲道:“這是公子給小姐的信。”
顧清歌匆匆展開信箋,發現裏麵未寫一字,卻有幾幅畫,內容息息相關,一路看下來竟然是一個故事。寥寥數筆,畫工精致,筆風成熟,幽默的形象躍然於紙上,人物栩栩如生。顧清歌忍不住翹起了唇角,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嘴角隱隱有抽搐的趨勢。原來這最後一張紙上隻畫了一男一女,皆是衣裳不整,滿麵春~色,竟是一幅春宮圖。
顧清歌黑著臉將整張紙揉成一團,青衣看著她的動作,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恭敬的道:“顧小姐可有話要在下帶給公子?”
顧清歌咬咬牙,鐵青著一張臉道:“告訴蘇沉焰,讓他早點去死。”
青衣點點頭,消失在人群中。顧清歌氣得不輕,將揉成團的那張紙扔在地上踩了幾腳,其他的卻是怎麼都舍不得扔了,便悉數收進了袖中。這是北川十七皇子的真跡,以後他當了皇帝說不定能賣很多錢,這樣安慰自己後,顧清歌心安理得的去尋南風絮的身影了。豈料南風絮已不在原地,她皺皺眉,在人群中搜索這位公主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