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紅著臉點點頭。他在她額上輕輕啄了一口才心滿意足的重新回到飯桌上。
蘇沉焰用勺子緩緩攪動著米粥,眼睛卻不離顧清歌身影半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對顧清歌所求何為,經曆了那狂野的一夜,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若是能在睡前醒後都能看到她,也不失為一件快事。世事多舛,他隻想擁著她入眠。也許這其中有男人的欲念,那隻是對她,況且,隻要她在他伸手可觸及的地方,他便已滿足。
顧清歌在整理床鋪,蘇沉焰看著她抱著床單出門,也沒怎麼在意。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來,急衝衝的衝到外麵,果然,顧清歌已支起了一堆火堆,床單已燒的隻剩下一角。
他跑過去拽住她的手腕,厲聲問道:“你做什麼?”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委屈,就像是一個得了獎勵的孩子,轉瞬間,大人又將他的獎品毀了。
“燒東西啊。”顧清歌看著他孩子氣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那件事就這麼令你難堪麼?”他臉上的委屈之色更深。
她展顏笑了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蘇蘇,你是不是想多了?”
蘇沉焰一副“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不罷休”的架勢。
她無奈的歎口氣:“那床單髒了,我又不想洗,也不想給別人洗,所以就燒了。你那麼有錢,一條床單有什麼好心疼的?”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那麼髒的床單,難道你想留作紀念?”
蘇沉焰的唇動了動,終究什麼話也沒說,眼睛無辜的瞪著她,像隻受了欺負的兔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清歌在心裏默默腹誹:明明是隻狼,幹嘛要做出一副兔子的表情?這件事吃虧的好像是她吧……
她忽然伸手將他攔腰抱住:“那件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什麼事?”他依舊沉浸在方才的火燒床單事件中,久久不能回神。
顧清歌用腦袋撞了他胸口一下:“還裝傻?這件事對你沒什麼壞處,南風拓對你們早有剿滅之意,若是硬碰硬起來,你們又能討到什麼好處?”
蘇沉焰沉默。
她低聲喃喃:“你們真可怕,觸角伸的到處都是。”
他笑了笑:“是我三哥好本事,他苦心經營十多年,有今日的成果也不稀罕。”
“咱們初次見麵的那夥強盜也是你們的人吧?”
“嗯。”
“混蛋!”她恨恨的錘了一下他的胸膛,“當時差點嚇死我。”
“嚇死?”他故作驚異的表情,“怎麼會?我看你明明厲害的很,還想當眾和別人表演活春宮。”
“你!”她氣得跺腳,“扭曲事實!扭曲事實!”
他看著她難得的露出一絲屬於少女的嬌憨表情,覺得霧隱山上的顧清歌又回來了,心裏有種異常的滿足感,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看在南風靖沒有吃掉你的份上,清歌,這件事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功成身退的那日跟我回北川,我不強迫你做我的皇後,我隻要你好好的留在我身邊,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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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經停了,晴光普照大地。軍旗招展,南風靖遠眺盤龍山的方向,眼中有著深深的擔憂。顧清歌已經去了五天,這五天以來盤龍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他無數次想領軍攻上去,但又想起顧清歌的話,她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沉住氣等她的消息,她要他相信她。
“回來了,回來了……”身邊的親兵跌跌撞撞跑來,帶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顧清歌平安歸來。
顧清歌也帶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盤龍山的那群盜賊願意和朝廷合作,接受朝廷的招安。
與此同時,京師傳來南風拓病重的消息。
大軍回朝。
顧清歌坐在搖晃的馬車裏,手中的匕首已被捂得溫熱。匕首是蘇沉焰送給她的,上麵刻著他的名字。他讓她等他,可是他錯了,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心中早已做了決定。
帝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中,京官接連被刺殺的案子愈演愈烈,每個人都陷入極端的恐慌中,害怕接下來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無論如何,南風靖不費一兵一卒便成功收服青州盜寇之事將這份恐怖衝淡了點,但,也隻是杯水車薪。
廢太子南風川的禁足令沒有取消,他仿佛一下子沉寂了下去,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皇後也沒翻出什麼風浪來。
顧清歌有些奇怪,就像是一局棋,已經到了收尾的部分。誰是博弈人,誰是棋子,明明都已經分的很清楚,她還是有些身陷迷局的錯覺。南風川的隱忍讓她覺得很不安,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是輕易言棄的人。
進宮麵聖,聖上龍心大悅,將端王府上上下下都賞了個遍。南風靖顯然很高興,酒醉之後拉著她說了很多話。顧清歌仔細分辨著他話中的真情與假意,就像是被蛇咬過一次的人,她無法卸下所有心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