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卻在那裏油嘴滑舌,嘩眾取寵,如果是我院裏的老師這麼教書,早就受到警告了。  楊紅最反感的是朱彼得的漢英混雜。她自己能講好幾種方言,但她從來不把兩種方言夾雜在一起說,免得別人聽了難受。她在學校跟同事和學生講普通話,在家跟周寧講H市話,回自己的老家跟父母講家鄉話,在周寧老家,她基本是打啞語,到哪山唱哪山的歌嘛。等她到了美國,她當然就要講英語,她就是為這才到新東方學聽力和口語的。哪知這個朱彼得卻把個英語和漢語混在一起,使她聽得很難受。你說英文就說英文,說中文就說中文,知道你是在說哪國話,聽的人心裏也有個準備,知道把大腦裏哪個字庫打開。你一下中文,一下英文,別人剛剛順著中文的思路開始走,你又換成英文了,別人又要忙不迭地換一條思路。  楊紅恨朱彼得的中英混雜,就像恨周寧在她開車時老叫她換道一樣。每次楊紅開車,隻要周寧在旁邊,她就沒有好日子過。好端端的一條道他不讓你一口氣開完,無端地就逼你換道。  “換左邊去!左邊去!”她剛換了道,驚魂未定,氣還沒喘勻,周寧又叫了,“右邊!右邊!見鬼。叫你換你不換,現在被人家超了。”  6  “你不知道,彼得的殺傷力好大喲。”特蕾西誇張地說,“他往講台上那麼一站,把手往口袋裏那麼一插,那個性感甫士一下就把那些個妹妹電暈了。”特蕾西說著就學朱彼得把兩手往屁股後頭的口袋裏一插,稍稍偏著個頭,眯縫著眼,臉上似笑非笑。  楊紅笑著說:“你學得還真像。”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就能迷倒人呢?真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情人眼裏出西施啊。同樣一個朱彼得,楊紅第一天看到的是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他穿一件舊T恤,一條半短不長的褲子,驚心動魄地掛在胯骨上。褲子上有數不清的口袋,橫七豎八地貼在那裏。頭發是濕漉漉的,像剛從澡盆裏爬出來一樣。後腦勺和兩邊的頭發短得像周寧的寸頭,但在前額上,卻有長短不一的一撮兒,像被人踩過的麥田,東倒西歪,雜亂無章。走到教室門邊時,他手裏還有小半截煙,也不舍得丟,就一腳踏在門裏,一腳踩在門外,深深地一吸,隻見吞雲,未見吐霧,就已經站到講台上了。等他開口做自我介紹時,吸進去的煙才從他頭上各個通風口裏嫋嫋地飄出來。  “聽沒聽說過‘備皮’啊?”特蕾西憋著個男聲,“‘備皮’就是醫院裏動手術之前,先把病人拉出去,剃毛消毒,為手術做好準備。我的課呢,是為你們出國‘備心’。你們先被我雷幾回,到了國外,就不會被文化衝擊折騰得半身不遂了。”  特蕾西學到這裏,忍不住笑起來,評價道,“他哪裏是‘備心’?明明是‘偷心’。不過他放電倒是真的。”特蕾西說著就往後一倒,做暈倒狀。  楊紅看見特蕾西那件本來就開口很低繃得又緊的襯衣,被她這樣一倒,胸`前就形成一個大大的V字,V字頂端那粒紐扣岌岌可危地懸在那裏,很替她捏把汗,生怕她再往後倒,那粒扣子就會蹦脫,胸`前那兩個亂顫的東西就會飛彈而出。楊紅趕快把她扶起,轉個話題:“你說朱老師到美國去了?怎麼沒聽他說起過簽證的事?”  “哪個朱老師?噢,你說彼得啊,”特蕾西說,“他簽什麼證?他有綠卡的。回去坐移民監去了。”  “噢,那薩曼莎呢?她也是有綠卡的?”楊紅想,有綠卡的人教口語還說得過去,有綠卡的人來新東方學口語就奇怪了,“薩曼莎?她要綠卡幹什麼?她老爸是×××,搞個出國機會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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