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為什麼別人管自己叫“屎坑”。又打了幾架,還背了個記過處分,才認識到“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用在這裏不合適,這不是一個奪取政權的問題,而是一個如何限製言論自由的問題。自己能力有限,打遍銀馬鎮也封不住別人的嘴,治標不如治本,所以就鬧著要改名。最後請學校語文老師幫忙選了一個名,跑到鎮上派出所把名改了。周寧也不知道老師為什麼為他選這個“寧”字,可能是希望新名字像個緊箍咒一樣,把調皮搗蛋、扯皮拉筋的“周糞缸”給鎮住。 周寧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用的是“痛說革命家史”的語調,但楊紅聽著,卻一路忍不住咯咯地笑,想不銀鈴般都不行。心想,這個人挺好玩的,如果是別人,肯定不願把“周糞缸”的事講出來,誰願意屎不臭挑起來臭?不過他這樣大大方方地講了,自己不但沒有產生壞印象,反而覺得他誠實,生出幾分好感。 兩個人扯了一會兒閑話,楊紅就起身要走,不想給周寧一個戀戀不舍的印象。周寧也不挽留,隻站起來,說:“我送你,我自行車都借好了。”說罷,就把自行車推過來,兩腿叉在橫杆上,說:“上來吧”。 楊紅真是受寵若驚,自己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唯一用自行車帶過她的男孩是她哥哥,而且也不是像坐出租車一樣,司機等你上車了才起步,都是哥哥隻顧騎他的,而楊紅在後麵跟著顛顛簸簸地跑出十幾米,猛地一跳,才能跳上去。楊紅見周寧已經把架勢都端好了,又想到自己沒騎車來,也不好拒絕,就有幾分害羞,也有幾分激動,戰戰兢兢地坐上去,也不敢碰周寧,隻用手抓住車座椅下麵的鐵杆。 哪知周寧剛一啟動,車就往右一倒,楊紅仰麵掉下車來,姿勢肯定是不雅觀的了。楊紅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同周寧見麵就搞得這麼狼狽,又惱又羞,幾乎要哭了。那邊周寧也嚇了一跳,趕緊把車一丟,上前來扶楊紅,一邊連說“對不起,對不起,沒帶過女生”,一邊幫楊紅拍背上的泥土,又一邊抓過楊紅的手,看有沒有摔破。結果還真的破了一點皮,雖然楊紅一再說不要緊,不要緊,但周寧堅持要送楊紅去醫務室,楊紅也怕地上不幹淨,會得破傷風,隻好跟周寧去醫務室。周寧一路小心騎車,時不時地往後伸過手來,碰碰楊紅。楊紅問他幹什麼,周寧說:看看你在不在車上,怕又把你摔下去了。說得楊紅竟然有些感動起來。 晚上躺在床上,楊紅對經人介紹一節還有點耿耿於懷,心想,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再說,自己對周寧差不多都沒什麼印象,如果喜歡他,在一起同學三年應該早就喜歡上了。但回想起剛才見麵的細節,背也被他拍了,手也被他抓了,醫務室的人也看到他們倆在一塊了,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好像跟周寧已經走得很近了。於是又想起剛才見了麵,周寧也沒提喜歡她的事,也沒說要不要繼續接觸,知道多半是不會有下文了,心裏居然有一點落寞。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剛過八點,楊紅就被敲門聲吵醒了。同寢室的姐妹都開始抱怨,“是誰呀?不是講好星期天不準任何人的男朋友打早飯的嗎?” 楊紅趕緊起床去開門,她倒沒想過會是周寧,她沒叫周寧為她打飯,也沒把碗給周寧。隻不過是她的床離門近,一般別人不願起來開門,都是她去開。她眼鏡都沒帶,披頭散發的,就把門拉開一個小縫,赫然看見周寧站在那裏,一手端碗稀飯,另一隻手拿著一個花卷,見開門的正是楊紅,就說:“我幫你把早飯打來了,買了個花卷,不知你愛不愛吃,你不愛吃我去換個饅頭。用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