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2 / 3)

,不過要是在中國,就是社會的事了,可能又要樹成一個典型。彼得肯定是打死也不當這種典型的,就像當年陳大齡害怕披紅戴花地跟講師團出發一樣,這完全是社會為了自己的需要把他們的真情實感拿出來搞笑。  至於我和周寧,大限來之前就決定各自飛了,為什麼大限一來,卻要他守著我呢?守在一起,又有什麼幸福呢?他守著,是迫於輿論,那他守得不開心;我被他守著,天天聽他牢騷滿腹,看他臉色,我也不開心。究竟誰開心?隻有社會開心,連輿論都懶得理你了,除非你不守了,輿論才跳出來指責你。  楊紅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篇論文,說一個社會,它的社會福利越差,它越強調家庭婚姻的穩固性和責任義務,它實際上是把很多社會的責任下放到家庭頭上去了,因為它不想讓每一個家庭把自己的成員扔到社會上去,由社會來管,因為它管不了。你家有人中風了,你自己把這事搞定,社會不會來幫你忙,你上班下班,做家務,侍候病人,累死也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搞,社會就要出來罵你了,說你不孝順,不仁義,不講親情,不道德,一直把你搞得臭不可聞,從道德上判了你的死刑才罷休。這基本上是幾千年的傳統,所以大家覺得天經地義,誰遇上了,誰自認倒黴。所以天天大講家庭的重要性,等你們自己消化矛盾,莫來找我社會的麻煩。  但楊紅聽海燕講過,說她媽媽移民加拿大後,曾經中風過一回,不僅所有醫療費用是免費的,連夥食也是免費的,從醫院回來後,搞社會福利的還專門派義工上門來為她媽媽洗澡翻身喂飯,派理療師上門來作理療,派護士上門來護理,照顧得很周到,使她妹妹不必待在家裏照顧母親而不能上班。這既能讓那些病人家屬安心上班,又增加就業量,還培養出一些有愛心的義工。  楊紅想起自己的外婆,病在床上很久,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動輒發脾氣,看誰都不順眼。無論怎樣照顧她,她都是不滿意,搞得家人痛苦不堪。到最後是靠輸液來維持生命,她沒有公費醫療,都是自費,又從經濟上把一家人拖得焦頭爛額,但誰也沒辦法從這個苦難中解脫出來。不要說那時沒有安樂死,就是有,誰又忍心誰又敢提出讓她安樂死?當社會福利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個人隻能希望自己不遇到這種災難,不然怎麼樣都是痛苦。但哪個家庭都有老人,那個家庭都可能有病人,誰都可能走到這一步。  她想,我還不如移民到加拿大去,那樣即使我有癌,我能動的時候自己照顧自己,不能動了,社會會照顧我,我不用拖累任何人,也就不用看任何人臉色。聽說加拿大對小孩的福利政策也很好,那即使我死了,周怡也不會流落街頭。如果社會能把這些事解決了,婚姻家庭就少一些責任義務,夫妻守在一起就更多的是因為愛情了。  她想到周寧的擔心,就覺得應該盡快把離婚的事辦了,不然等真的查出癌來,他周寧迫於社會輿論的壓力,就不敢離婚了,那會拖累了他,也把自己搞得不愉快。她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周寧,說你能不能找找你的熟人,把我們的離婚盡快地辦了?  “你這麼急?人找好了?等著出嫁了?”周寧嘲諷地說,“這回搞穩妥了啊,別搞得像上次陳大齡那事一樣,自己在那裏一廂情願的,別人可是一下鄉就沒氣了。”  “這次不會,”楊紅說,“你出國的事也不會受影響的,入關時沒人查你的結婚證。”  11  楊紅不想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臥室裏,因為那樣的話,海燕會認為她在擔心著急,那海燕也會著急的。她知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