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晚主要負責掌勺的糖棕那一手甜出糖尿病的拿手好菜,除了雍錦年先生這樣被摧殘了多年的沒幾個能真正受得了的,但是穆霄一家,還有臨時跑過來蹭飯的路北南還是和蔣商陸聞楹一塊度過了一個相對愉快的夜晚。
吃過晚飯後,蔣商陸這個某種意義上的電腦盲在好友老雍的幫助下頭一次在書房和目前正定居在廣州的鄧桃還有一品紅開了個視頻,而如今已然是個大姑娘,也開始懂得收斂自己脾氣的小桃隔著這一方屏幕最終也隻是對這頭的兩人紅著眼睛輕輕地來了一句。
“二叔,聞楹,我好想你們啊。”
晚餐過來,送走了客人們的蔣商陸和聞楹也一起去樓下的花園裏坐了一會兒,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到最開始相遇的劉房山來了,以至於一起坐在那尚還沒有開放的繡球花花架下說話時,抬眼望向那些殘枝敗葉的蔣商陸居然生出了一點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傷感情緒來。
“聞楹,你是不是……還在怪自己當初殺了遏苦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恩?”
聽到蔣商陸忽然這麼問自己,本來在他身邊出神的聞楹看上去有些意外,但在沉默之後他還是低下頭之後淡淡地回答道,“為什麼這麼問。”
“那天陳嘯光自己從電梯裏掉了下去,你來了之後看見他屍體的反應,別和我說你壓根不在乎,我和你都在一塊那麼多年了,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蔣商陸這般說著歎了口氣,他的聲音裏有著點無奈,可最終靠在聞楹肩頭的他卻隻是眯起眼睛難得帶著點遲疑地輕輕開口道,“有時候想想,孩子們都開始長大了,和我一個年齡段的朋友們也都老了,終究會有那麼一天,所有和我們有關的人都會漸漸離開我們,你說再過個幾十年,這世上還會有人記得蔣商陸和聞楹這兩個人名字嗎?”
“我會記得,你也一定會記得。”
任由他靠著聞楹的聲音聽上去難得很溫柔,也很打動人,被他輕輕握住手的蔣商陸聽了忍不住笑了,卻也沒有去立刻回應。
說起來,年輕的時候他似乎總是熱衷於用各種熱烈的,美好的情詩來告訴聞楹自己究竟有多愛他。
但到了如今這把年紀,他卻恍惚間明白自己和聞楹之間的愛情,其實已經不再需要那些詩才能去表達了。
因為詩裏麵的那些內容已經不再是他的憧憬和妄想,而是確確實實成為了他如今的寫照,成為了他和聞楹彼此分享的後半生。
“別再有任何愧疚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聞楹,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過去的就讓他全部過去吧。”
“恩。”
“說起來,剛剛聽穆州那孩子和提我才知道那個給生長前期的小朋友上早教課的朝天椒張老師居然已經退休了,你說接下來我們也沒什麼立刻要忙活的事,要不我去幫忙上一段時間課,也在Y市多呆一段時間?”
“隨你。”
“一問你的意見,永遠都是這麼句話,十一年了,聞少校,你能不能給我花點心思給我換句別的?”
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了,半輩子都被這人給一句話糊弄過來的蔣商陸剛想繼續批評一下他這惜字如金的臭毛病,他就眼看著表情淡定的聞楹將手覆蓋在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