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眉頭又舒展開,又恢複一臉冷清。
“今晚會比較晚。要是累了你先回房歇息。”他說完又回到內室。
門不輕不重被關上。楠巧就這樣愣愣看著掩上的門。
門底下透出燭光,在回廊的青磚上撒出一小片光亮。楠巧蹲在一旁沒有回寢房。她知道蠟燭燒不到兩個時辰就會滅掉。到時候牧岑風找不到新的蠟燭肯定要著急。
她知道的。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書房的光忽然就滅了。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翻動抽屜的聲音。楠巧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推門進去,嫻熟的從書櫃最下的左邊抽屜一遝賬本旁找出新的蠟燭,點燃之後擺好在書桌上,內室亮堂起來。
牧岑風看著楠巧有些吃驚,“你還沒回去?”
楠巧打著哈欠往外走,“嗯……現在可以回去了。”
燭光因為楠巧離開煽動了周圍的風而晃動了一下。牧岑風在楠巧背後小聲嘟囔了句什麼。楠巧沒聽清,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問了聲,“什麼?”
牧岑風輕咳一下,搖搖頭說沒什麼。
關上門,楠巧獨自站在無人的回廊上。半邊身子限在黑暗中,楠巧忍不住笑了笑。
他剛才明明說了句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牧岑風問怎麼了那裏的設定是牧岑風看到楠巧的姿勢以為她哭了所以...攤手..
夜未央..夜未盡..
未央還有長樂未央...
所以..有了個這麼個題目...
下章預告---未散花
☆、第十一章
楠巧經過西院的時候看到杜鵑開了一片。紅紅豔豔,比周圍的其他花卉都要惹眼。
牧岑風帶著護衛隊出任務的時候正好是陽春三月。那時候的杜鵑還沒開得這麼茂盛。
臨走前他換了一身素白的衣服。領口繡著銀黑色的紋路。楠巧把包袱遞給他,一句“一路平安”卡在嗓子裏沒有說出來。
一直到牧岑風一腳踏上馬車楠巧才急急忙忙說,“讓我師姐注意安全。還有……不要死了。”
末尾一句說到一半牧岑風已經放下了簾子。車夫駕著馬車離開了衛庭閣大門。
楠巧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大約是四月中旬的時候,那天有些潮濕,楠巧因為牧岑風不在所以被暫時調派去幫忙處理新進弟子的事務。所以當衛庭閣大門被推開的時候楠巧手裏還抱著一床被子。扭過頭,看見幾個穿著護衛隊隊服的隊員抬著一個擔架進來。擔架上蓋著的白色被單都被鮮血浸透。
楠巧湊上去,看清了擔架上一張毫無血色的臉。
是牧岑風。
等到大夫走了護衛隊的隊員都去隔壁的房間休息時已經快到下半夜。
楠巧的手邊還有之前替他清洗傷口時用掉的熱水。裏麵現在血紅一片。整個房間充斥著滿滿的血腥味。
唯牧岑風喝過藥後他的神情明顯要舒緩很多。大夫說藥方加了安神的幾味藥草,這樣他可以睡得安穩一些,而且疼痛也不會太明顯。
楠巧出去把洗下來的血水倒掉。回來的時候端了把椅子坐在床榻前。
一整晚就這樣過了。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太陽差不多剛剛出來,牧岑風醒了,撐著兩邊的床板想要坐起來,卻因為牽扯到傷口而疼得皺眉。
楠巧本身垂著頭在小憩,聽到響動後過去扶著他坐起來。牧岑風看了她一眼,虛弱的問,“你一整晚都在這裏?”
楠巧無聲的點點頭。
“去睡下。”他說。
楠巧本來正在盛藥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太介意的回了句,“我要是去睡了,你讓景淳來照顧你?”
景淳是護衛隊的副隊長。長得人高馬大,而且力氣奇大,抱著個西瓜都能捏碎。
隱約看見牧岑風笑了下。可再仔細看,他的表情似乎又沒多大變化。
楠巧把碗端給他,不鹹不淡說著,“堂堂衛庭閣少主都能受這麼重的傷啊。”
隱藏的意思是“發生了什麼事”。
牧岑風接過碗沒有立刻喝,“被人暗算了。”
楠巧心裏緊了緊。護衛隊做事向來相當嚴謹。關於任務的事情印榕從來都不會跟自己提起。
“難道是護衛隊裏的人?”
牧岑風盯著漆黑的藥不說話,過了會問道,“藥是誰熬的?”
“我啊。”楠巧不明白他問的意思。
牧岑風沒再繼續對話,隻讓楠巧去喊護衛隊的人過來。
而之後牧岑風的房間就戒備起來。連楠巧都不讓進去。
門外站著兩個護衛隊的人,楠巧從來沒見過。當天晚上印榕回到衛庭閣。因為當時出任務的有一隊和二隊,所有當中的隊員都被叫回到衛庭閣進行排查。
印榕鋪好被褥躺下,臉上是無盡的疲憊。
“一路上都很順利。就是在回程的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大群黑衣殺手。人數比我們還多。”印榕閉著眼對楠巧講述事情發生的經過,“跟他們打了一會才發現他們瞄準的其實隻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