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岑風抬頭盯著楠巧好半響不說話。
楠巧心裏有些發毛,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惹到了他。
牧岑風終於垂下眼,盯著案上幹掉的硯台問了句,“信……收到了麼。”
信?
楠巧搖搖頭,“什麼信?”
“……沒什麼。沒收到就算了。”他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書櫃上隨手翻開一本書,過了一會又問,“我聽教書的先生說你似乎很擅長習文。”
楠巧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聽見他這麼一問又回過頭,“……如果和武學相比的話。”
“讀過‘撼庭秋’麼。”
哈?
“什麼‘汗停秋’……”
牧岑風放下了手中的書輕輕歎口氣,“你離博學多識還遠著呢。”
無端被說教了一番,楠巧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她難得自認為可以拿出去一說的長項就因為“撼庭秋”三個字被貶為一文不值。
路過某個房間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的談笑,“……少主若是要娶妻肯定要娶門當戶對的。”
門當戶對。
的。
就著水缸裏的倒影看了下自己的麵容。
沒有半分門當戶對。
提了熱水回到書房,房門卻半掩著沒有關緊。楠巧疑惑的一把推開,本來已經到嘴邊的“我提了熱水給你洗漱”被硬生生卡在舌尖又咽回去。
牧岑風身邊站著一個一身華服的女孩子。年紀看起來比楠巧長幾歲。見楠巧進來,轉頭問牧岑風,“這是你的丫環麼?”
牧岑風看了怔在門口的楠巧一眼,冷冷答了句,“隻是衛庭閣的一個弟子而已。”
穿華服的女孩子是邵府的二小姐。
人剛走到回廊,就看見印榕就從西院迎麵趕來。肅穆的神情在看到楠巧的一霎那轉為玩味的笑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喲,阿巧,怎麼兩個多月不見更漂亮了!”
說完還誇張地拉著楠巧轉了一圈。
楠巧知道自己力氣敵不過她,也懶得試圖掙脫。
“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誰欺負你了,師姐幫你揍他!”
“邵府的二小姐。”
“什麼?”
“……牧岑風讓我去廚房拿上好的碧螺春招待她。”下段話說出口像是泄了氣,就連肩膀也跟著聳搭下來。
印榕鬆開了楠巧的手。對衛庭閣這類事並不熟悉的她也幫不上楠巧什麼,隻好讓她一個人去廚房。
廚房的熱水剛好用完。楠巧等了一段時間熱水才燒好。
端著一套茶具一路往書房走,半路上看見牧岑風送邵府二小姐送到門口,回頭剛好對上楠巧怒視的雙眼。
叫人端茶又不喝。耍著自己好玩麼。
可牧岑風卻並沒有太在意,悠然的一邊走著一邊伸手拍掉袖子上沾上的小片落葉。
楠巧這下火氣上來了,幾步走進書房,重重放下手裏的器皿,又幾步走到門口,結果因為步子太急差點撞進牧岑風的懷裏。
“我身子不舒服,請半天假。”沒好氣地丟下一句,“你讓綏仁扣我銀兩吧。”
生氣了。
大大的生氣了。
好心情因為“撼庭秋”而毀,楠巧自然是要弄清楚這三個字到底什麼意思。
時隔那麼多年後再次和“抄書”先生進行超過三句的對話,楠巧看見他一片花白的頭發,心裏還是有些蒼涼。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小夥子小姑娘啊,大不如從前嘍。”“抄書”先生說到一半咳嗽了一下,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我對你印象很深,每次試驗都考不過大小姐,背地裏在考卷上畫王八,王八上寫著大小姐的名字,我都看見了。”
楠巧聽到心裏“咯噔”一下,脖子上冒出一圈細汗。
沒想到自己當年做的那些小動作“抄書”先生都知道,而且還能記到現在。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著與其聽他數落自己當年怎麼的在和牧琬競爭時“心有餘而力不足”還不如趕快切入正題,楠巧斟酌著開口,“……先生,您知道‘撼庭秋’麼。”
“抄書”先生愣愣的看著楠巧,過了會自顧自的從一旁一摞書裏翻出一本封麵已經掉了半麵的書,“我記得這裏麵哪頁有來著……你拿去翻翻,應該在裏麵。”
楠巧看了眼那個封麵,有些擔心自己稍微一用力書就要散架。不過既然“炒書”先生手已經伸到一半,楠巧也隻能謝過帶走。
隨手翻過幾頁,“撼庭秋”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楠巧輕聲念了一遍。
倒是首聽起來不錯的詩。
晚膳的時候楠巧和許久沒見的印榕一起吃。兩人東拉西扯聊了許多。最後問題回到印榕最關心的事情上麵,“阿巧,你和少主怎麼樣了。”
楠巧扒幹淨最後一粒米,“什麼怎麼樣了。我隻是衛庭閣的弟子而已。”
所以不需要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