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和我說。我對他根本不了解。”
原來還有這樣的煩惱。
“吵架了?”
“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吧。我和他沒什麼。”楠巧避開話題,似乎是顧慮印榕會為她擔心。
“傻丫頭。”
嫁人了,說出來的話也不一樣了。
其他人都在歲月長河中悠然向前,唯有她一個人被獨自留下。
真是老了呢。所以就連想事情都有些心有餘力不足。
印榕沉沉睡了一個下午。半夜睜開眼,楠巧已經不在旁邊。
因為口渴得厲害,印榕嚐試著從床上起來。可單純是挪動到一旁的茶幾上就已經相當費力。最後實在沒力氣而癱坐在門前。
夜晚靜得厲害。蟲鳴聲在這樣的狀況下聽來倒也有些愜意。
難道就要以這樣的姿勢度過一夜麼。
正這麼想著身後的門忽然被打開,印榕差點倒頭磕在門欄上。
“我就說怎麼聽見有什麼奇怪的聲響。”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我渴。”因為剛才的突發狀況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以至於說話的語調都扭曲,“好想喝水。”
“你是在暗示比你傷得更重的我去幫你倒水麼?”語氣裏有明顯的質疑,“那你等著,等我回來,天都要亮了。”
最後喝上水還是劉炎叫了其他人幫忙。幾個人抬著印榕回床上,劉炎跟過去,站在她的身旁勉為其難的說,“……要是真的不行也要服軟讓人幫忙啊。你這個孩子總不讓人省心。”
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加上末尾那句。印榕聽到後別過臉,一半沒進棉被,悶悶的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你別總是孩子長孩子短的。”
劉炎“嘖”了一聲,隻好改口,“那就‘你這個丫頭總是不讓人省心”。”
印榕笑了出聲,身體在被子裏顫動起來。
“喂喂,你身上很痛的吧,這樣笑沒事麼。”
扒開被子,扭過頭問他,“你不是比我的傷更重麼,怎麼話還這麼多。”
好心被當作驢肝肺,劉炎撇撇嘴,歎著氣一瘸一拐往外走,“唉……真是不讓人省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傷好得七七八八,印榕想著要搬回到之前的通鋪大寢房裏。楠巧過來幫她收拾東西,被印榕趁機拿來開玩笑,“哎呀閣主夫人,不勞您費力了,我自己就行了。”
楠巧想笑又偏要忍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來。印榕察覺出她的笑並不單純出於對玩笑的回應,細細一想,又問,“是不是……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楠巧的臉上泛起紅暈,之後點點頭,“嗯。今早大夫來看過了。”
幸不幸福向來都是比較出來的。
而那個孩子從當初對自己無條件的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換到另一個人身上。
自己對於誰都不再是重要的人。
莫名的失落感。
大概也是因為年紀大了吧。
也隻有這個理由。
並不是沒有厭煩過。楠巧跟在自己身後畏畏縮縮。也有過非常非常討厭的時候。
為什麼不好好習武。為什麼這麼軟弱。為什麼要去嫉妒牧琬。
為什麼要依賴並不算堅強的自己。
我也有很煩惱的時候啊。
不要再跟著我了。
一邊這麼想一邊瞪回去的次數不算少。而話到頭來還是憋在肚子裏。楠巧在後麵莫名的看著自己生氣的樣子,不明所以問道,“……是訓練課上又發生什麼了麼。”
“沒有。”
什麼都沒有。
隻是單純的厭煩了。
楠巧臉上的笑容淡下去,“可我其實並沒有覺得多欣喜。隻是他高興,我也就高興了。”
喜歡一個人大抵就是這樣。
印榕自然明白。而且深有體會。
夜幕落下去。趁著人少溜進劉炎的寢房。裏麵意外的比自己想象的要整潔。室內彌漫著濃重的藥
味。最後視線停留在床榻上,躺著的人目不轉睛盯著自己。
“怎麼樣,保持得還挺好的吧。”
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還是回到主題,印榕靠過去問了句,“傷好得怎樣了。”
“……大夫說恐怕都恢複不了了。”
“哈?”不是可以下地走路了麼。
“以後參加不了護衛隊的任務,也無法再教授武學。我看我還是回鄉種田吧。拖著這對跛腳。也許哪天忽然不能動了,餓死在茅屋裏也有可能。”
“我也要去。”在月光能找到的範圍外這麼說道。
劉炎尷尬的笑笑,“說什麼呢。你跟過去幹嗎。又不是去玩。都老大不小了。”
“你有把我……當作女人看待過麼。”
“……嗯?”
“我已經早就不是那個被太陽曬一下就會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