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等到亦竹漸漸止住了哭泣，國師便放開了她，道：“你這些日子苦練功法就是為了此事？”
亦竹點了點頭：“巫戎族那些禽獸，他們殺害了墨白師兄，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國師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要相信為師，為師還是希望你不要參加此次南征。”
“師傅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女子，不能殺敵？”
國師搖了搖頭：“以你現在的功力，已經是我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說殺幾個巫戎族士兵不成問題，就是尋常的巫戎族將領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要知道，戰場上的殺戮不同於單打獨鬥，千萬萬馬布成大陣的時候，將帥個人的法力修為其實並不重要，也決定不了戰爭的勝負。你沒有統兵作戰的經驗，去了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師傅，你不必讓我帶兵，就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士兵吧！”
國師見亦竹神情堅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為了墨白的死一直心中耿耿於懷，其實為師比你更加內疚。”
見亦竹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國師擺了擺手：“你聽我說完，你和墨白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們倆人的感情為師心知肚明。我本來想著，墨白在邊關再待一段時間，就奏請陛下讓他回王城，擔任禦林軍統帥，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墨白最後的信裏，讓為師一定要照顧好你，你可知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去為他報仇，因為那樣就是把你置於危險的境地。”
淚水無聲地滑過雙頰，亦竹默然不語。
國師接著說：“其實他起身前往邊關之前，我曾經給過他幾件寶物，讓他在作戰不利時用來脫身，但是他一件也沒有用——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他是想用自己死喚醒沉睡的王族。”
“你知道就好。現如今，王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一次陛下調動天下各城兵馬南下作戰，這一戰可以說決定了王族所有的命運。如果此戰戰敗，巫戎族就會乘勢北上，王族所有的弱點都將暴露出來，將全麵崩潰，甚至有滅族的危險；如果此戰打的曠日持久，演化成長時間的消耗戰，我王族距離戰場太遠，不但後勤糧草消耗不起，連這些早已心懷不滿的城主們也會乘朝中空虛起兵叛亂”。
“所以呢？”
“所以此次大戰必須速戰，必須大勝。因此，戰爭會異常血腥和殘酷。”
“我明白了”，亦竹說著，再次跪下：“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師傅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裏，也絕不起來。”
國師靜靜地望著亦竹，這個自小跟隨他的弟子，她的性格國師比任何人都了解，一旦她認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頭的。沉默片刻，國師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亦竹大喜，道：“師傅您說，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
“既然跟隨我出征，一切都得聽我的命令，不許違抗。”
“這是自然，師傅，你準備讓我去哪個軍營？”
“你哪個軍營也不去，就留在我的中軍大營，跟隨我左右。”
“可是弟子是去殺敵的!”
“中軍大營一樣要殺敵，而且，戰場上為師需要集中精力指揮戰局，你就負責保護為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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