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解地要站起身。
淳於禦驀地回頭。「你還問為什麼?」他太惱,忍不住回頭低斥,結果不意瞧見--黑暗之中,她溼潤的長發披垂在側,卻掩蓋不了白皙如玉的胴體,那豐挺的胸和不盈一握的腰肢是致命的誘惑。瞬間一股欲...望如野火燒向下腹,教他狼狽地轉過頭。
而這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
正低著頭的君什善,壓根沒發現自己已經被看光。
她慢慢地踏出浴桶,摸黑拿起布巾擦拭自己,七手八腳,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袍,當整件衣袍鬆垮垮地掛在自己身上,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有多滑稽,隻因兩人的身材實在差太多。
「好了?」他問。
「嗯。」她回答的同時,艙樓亮了起來,瞧他上身依舊沒穿衣服,她趕忙轉開眼,問「那現在要怎麼辦?」「累了就睡。」他指向自己的床。
睡?她瞪著那張床,仿佛它是什麼四腳怪獸。「那你呢?」「隨便都可以。」他擺了擺手,沉聲道:「站進去一點。」她疑惑地看著他,乖乖地往裏頭站去,旋即便見他提著靠近門的那水桶,開了門就出去。
想了下,她也端起浴桶,走向門口。
淳於禦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不由得怔愣住。
「讓讓。」她喊著。
他回過神。「什麼讓讓?我要你往裏頭去,進去!」他趕緊將浴桶接過手,回頭就瞧見目瞪口呆的隨侍。「接著,閉上你的嘴。」把浴桶遞給他,也不管他拿不住而掉落地麵,淳於禦立刻關上門。
「……你的力氣真的很大。」回頭瞪向她,他實在無法想像她到底是從哪生出這麼大的氣力可以端起浴桶。
那實木浴桶裏裝了七分滿的水,他估計約莫五十來斤,她怎能端得那麼輕鬆?
「天生的。」她垂下眼。「就因為我力氣大,那位負責找船工的工頭才肯讓我上船的,你千萬別怪罪他。」「不想我怪罪他,你就早點歇著。」他歎氣,往案前一坐。
案上還擺放著海線圖,但這張海線圖卻與他那日在船宮瞧見的不大相同。
他的記憶力奇佳,一看就覺得圖有出入,他懷疑後來趙立動過手腳,但畢竟他隻是隱約瞄過,也無法確定具體是哪裏不對。此刻,他應該拿著海線圖詢問船上的掌舵手才對,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隻不過,就怕他讓她踏進艙房這消息極快就會傳開,要是趙立盯上她,那就麻煩了。
都怪他心不夠狠,一時心軟,對她才是殘忍。
「你呢?」她緩緩走到他身後,瞧見那張海線圖,卻是有看沒有懂。
淳於禦不耐地抬眼,那冷冷的注視教她不由得扁起嘴,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到底該待在哪。
離開嘛,問題是她身上穿著他的衣袍,隻會顯現她像個姑娘家。
「去睡。」他沉聲道。
「霸道。」她咕噥著,甩著袖走向床。
淳於禦橫睨著她,卻拿她沒轍。
「頭發擦乾點,你不冷嗎?」「我不怕冷。」她往床板一坐,卻沒打算要睡。
「……你剛剛為什麼吐了,是身子不舒服?」頓了下,他問著,視線卻是落在海線圖上。
「不知道,我以前沒搭過船,不知道搭船這麼難受。」就算是現在,還是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可為了十兩銀子,她咬牙忍了。
「是嗎?」他沉吟著,猜想她隻是不適應海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