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他扯她,害她忍不住。
「你一個姑娘家要跟一群男人擠艙房?」「又沒人知道。」「要是被發現,你可知道後果?」「被知道就認錯,不然咧?」「天真,戰船上不得有女人,那是一大忌諱。」「咦?」「船上有女子,會玷汙神聖的戰船,這艘戰船就不得上天眷顧,肯定吃敗仗,你要是被人發現是女扮男裝,就等著被丟進大海。」他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戰船上確實有這禁忌。
君什善聽得一愣一愣的。「不、不會吧……」「會,你肯定會被丟下海。」「不是,我是說,不會吃敗仗吧,你看起來滿厲害的,應該可以保護大家,旗開得勝吧……」淳於禦聞言,不禁抽...動眼皮。「說,是誰讓你上戰船的。」「你要幹麼?」「嚴懲。」「又不關那人的事,是我沒跟他說的。」她急了,真怕他會隨便拿人開刀。
「要我不追究也成,你給我趕快洗!」他說著,褪下中衣,露出赤摞的上身。
「啊……」君什善縮進浴桶後方。
淳於禦沒好氣地回頭。「你不是都看光了?」況且距離這麼遠,依她的視力,根本看不見。
「你做什麼?」她問著,不斷地深呼吸,很怕他待會要是靠近她,不知道要怎麼反擊。
他沒力地翻白眼。「我胃口很刁,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趕緊給我洗。」他再三催促,是因為天候極冷,熱水冷得快,她要是不趕緊洗,染上了風寒,問題更大。
「你一直要我洗,可這裏這麼亮。」淳於禦無奈地彈熄案上的燈火,艙樓裏瞬間漆黑一片,隻餘窗縫門縫傾落的些許光線。
「可以了吧,動作快一點。」聽著他淡漠的口吻,君什善委屈得快掉淚,但她一沒動作,他便沉聲催促,逼得她不得不把衣袍褪下,就連貼身衣物都一並脫下,趕緊跳進浴桶裏。
聽到她進浴桶的聲音,他才動手擰著布巾擦拭身子。
時間緩緩流逝,誰也沒先開口,隻有水花輕濺的聲響。
也許是因為身在黑暗之中,聽覺益發清晰,光從聲音,他便能想像水滴從她身上滑落,而她的胴體……他驀地張大眼,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對她產生欲...望……這簡直是荒唐,他怎會有這種心思?
微惱地將布巾丟進水桶內,霎時,船身劇烈搖晃著--「啊!」君什善發出驚喊,因為她連桶帶人在地板上滑著。
淳於禦回頭,長臂扣住桶緣,穩住之後,外頭隨即響起曲承歡的敲門聲。
「侯爺,要不要緊?!」「發生什麼事?」他問。
「沒事,隻是海浪變大了,外頭也開始飄雨。」「吩咐下去,收篷定錨。」「是。」待曲承歡走遠,他才啞聲問:「你要不要緊?」「沒事,隻是嚇到。」「洗好了?」他問,不敢張眼。
他的眼力太好,盡管身在黑暗中,也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嗯。」她點頭如搗蒜。
「起來。」「可……我沒有換穿的衣裳。」「先穿我的。」「咦?」不會吧……
確定船身夠穩之後,淳於禦立刻起身,找出中衣和外袍,順手抓出一條布巾,一並擱到她麵前。
但君什善視力極差,壓根沒瞧見他遞來的衣袍,讓他隻得握著她的手,把衣袍交給她。
這一瞬間,她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和溫柔。
他雖然在市集上裝作不認識,可後來他還是挺身而出,救了那個溺水的人;盡管剛剛對她粗聲粗氣,可他的舉措很貼心,就連剛剛,他也立刻穩住滑行的浴桶,保護她。
這人,到底是怎樣的人?教她好迷惑。
「暫時先穿我的,等明兒個一早,我再讓承歡去把你的換洗衣服都拿過來。」他說著,確定她已經將衣袍拿穩才放手,立刻又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