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病了!”楚楚叫丫鬟端了粥來,親自喂她,“你昏睡半個多月了,先吃點東西。欞”
起君乖乖張嘴,吃了一口扭頭:“難吃!我要吃藍草做的!”
“現在哪去叫藍草?”楚楚為難地說,“先將就一下,一會兒我就寫信給藍草,叫她回來。”
“她去哪了?”
楚楚一愣,看著她:“她嫁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起君一驚:“她怎麼嫁人了?!我睡多久了啊,她就嫁人了?是不是你故意的?詩語不在了,靜言姐姐嫁人了,就一個從小到大陪著我的藍草了……你怎麼讓她嫁了啊……”她哭起來,一陣嗆咳。
楚楚呆愣地看著她,對丫鬟道:“快去叫大夫!”然後將她抱在懷裏,“別急,是你自個兒同意她嫁的,你忘了?她丈夫有頭有臉,對她很好……”
起君想了一會,搖頭:“我沒印象……”不知為何,她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忘了,使勁一想,頭痛起來。但最痛的不是頭,是心……
“娘……”她抱著楚楚,“我好難受……”
“別難受,娘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她點點頭,安靜下來。
老太醫來看過後,問她:“七小姐,你可記得你叫什麼名字?父母是誰?”
“記得。”她答了,沒有問題。
老太醫又問:“今年是哪年?”
“敬賢九年。”
老太醫一頓,“你還記得最近發生的事嗎?”
起君沉默片刻,哭起來:“詩語……詩語死了……”
老太醫無聲一歎,沒有再問。
現如今是敬賢十二年,這三年間的事,她全忘了,最後的印象是詩語死、靜言嫁。
她身子未好,睡的時候躺在床上,醒的時候坐在床上。覺得心空了一角,卻不知道是什麼,就一個人發呆。先前惦記著藍草,藍草回來後,她卻不怎麼理人家。
高人在門外跪了半個多月,楚楚終於去見他。他抬起頭,憔悴的麵容長滿胡須,但仍可見與寧致遠相近的麵容。
“娘……”他沙啞出聲。
楚楚看著他的臉,身子一晃,站在門口動彈不得。她突然冷下麵容:“你走吧,我不會讓你見她的。”
高人的臉色近乎崩潰,卑微地道:“對不起……你讓我見一見她吧,她會想見我的……”
“她不會。”楚楚想到起君失了憶,莫名笑起來,“我把他交給你,不是要讓她傷痕累累。你以為我還會再給你機會嗎?我早說過,不會!若我早知道你和他長那麼像,一開始就不會同意!”
說完轉身進門,大門砰地關上。高人衝過去,雙手使勁敲打,一直到天黑,也沒人給他開門。
“起君——”他大吼,望著高高的圍牆,不知道要不要飛進去。
許久後,門再次打開,藍草出來:“姑爺……”她不忍告訴他起君失憶了,就道,“小姐還在養身子,也沒說要見你……你過一陣再來吧。”
“她怎麼樣了?!”高人激動地拉住她。
“挺好的,正在恢複。”
“……她不想見我?”
“怎麼會不想?”藍草說,“我相信她是想的,但現在不是時候。姑爺,夫人很生氣,你暫時離開吧。”
高人道:“你讓我看她一眼……”
藍草推開他:“夫人在氣頭上,我怎麼敢?你現在見小姐沒用的,隻會弄巧成拙!”她不忍再說,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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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君慢慢好起來,但體質大不如從前,天天湯藥不斷。她自己不願喝,因她印象中的自己比誰都健康,絕不是藥罐子。但藍草督促得緊,而她自己也發覺比從前容易累、經不起風吹日曬,隻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