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幽幽地馬遠山連滾帶爬地躲在了桌子後麵。
一時間,狹窄昏暗的房子裏,槍聲四起,火光四濺。
白安和墨鷹再一次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精妙配合,混合雙打,打得天昏地暗。
兩人背對背地藏身在柱子後麵,墨鷹低頭給手槍換彈匣,白安問了一句:“你說,馬遠山這次對路月下手,紅桃A是不是不知情?”
“好問題。”“哢嗒”一聲響,墨鷹換好子彈,“很高興你的腦子還沒有廢掉。”
白安望望天,說,“墨鷹,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可能是我比你強這一點吧。”
“不,我討厭你永遠自以為是的傲慢。”
白安翻身出去,舉起槍對著外麵掃射,墨鷹笑了下,替她掃清側翼的敵人。
暗處的人找到機會,舉起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對準了墨鷹的後背。
白安幾乎想也沒想,撲身過去撞開墨鷹。
倒也不用以為這是她對墨鷹的難舍難棄,有著什麼感天動地的深情和愛戀,都隻不過是他們身體的本能罷了。
就像墨鷹會為了救下白安而舍身忘死一樣,白安也會為了救墨鷹,反應迅速,這是他們在無數次的槍林彈雨裏,磨練出來的,可以交付生命的信任和可靠。
他們可以為了救下對方不惜性命,也會為了殺死對方而竭盡全力。
一隻搖搖晃晃的針型武器打進了白安的肩膀,看上去,很像麻醉彈。
墨鷹以為她中了彈,轉身接住她,看到這一隻小巧可愛的針管,眸光一斂。
手臂一麻,白安手裏的槍掉在了地上,眼前也變得有些昏花,她甩了甩頭,說:“我覺得,我們撤退比較好。”
“走!”墨鷹心裏有不妙的預感,扛起白安從窗子裏一跳而下。
白安一邊逃命,一邊還在惋惜:“可惜了,沒把馬遠山帶走。”
“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會派人過去的。”
“我說了,我不要再拉第三個人進來。”
“顧梟寒也不行?”
“尤其是他,不行。”
“你舍得讓我死,卻不願意讓他涉半點危險,廢物啊,我該感動嗎?”
白安倚在他身上,拖著沉重的身軀笑得止不住,隻是笑著笑著,鼻子裏就開始溢出黑色的血跡。
她拍了一下墨鷹的肩膀:“喂,我好像中毒了。”
“我沒瞎。”
“你猜,他會不會給我活路?”
“如果我是他,我會讓你死得透透的。”
“嗯,記得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把我埋了,最好火化,燒成灰,還能……還能滋養一下大地,搞不好……墳頭還能……開……開出花……你要不要來蹦個迪?”
白安的雙腿完全用不上力氣了,幾乎是被墨鷹拖著走,墨鷹感受著她越來越癱軟的身子,將她背起來向遠方停著的車子奔過去。
車子發動,白安靠在副駕駛的椅子上,綿軟無力的手指拔了一下車內的鏡子看著自己的臉,眼眶裏全是血絲,鼻下的黑血蜿蜒,真難看。
她歪頭看著麵色冰冷剛毅,握著方向盤橫衝直撞的墨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發緊的聲音說:“記得,找個好地方埋我。”
“你不會死的。”
“幫我找到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