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氏也不介意,護短嘛,人之常情:“看老哥這話說的,翠花怎麼了,這麼美的閨女,眼睛哭腫了,可就不美啦?”
這話可掐在劉翠花的死穴上,她這生最注意的就是這容貌了,其實她模模糊糊地有種感覺,除了美貌,她可能真的一無所有了,所以死死的抓住這僅有的東西。
“翠花,生的這麼好,可說人家了沒有啊?”李花氏故作不知地問道。
裏正最不願意談的就是這個話題,心裏不由暗腦,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我孫女在你家受委屈不說,你還上門來給他難堪,真當他好性不成?
剛想反駁,這李花氏哪裏給他機會啊,繼續說道:“翠花條件這麼好,就是嫁到城裏大戶人家,也是使得的,性子好,容貌出眾的。哪像我家文青啊,就剩下名聲好聽了。這懷了孕啊,更是嬌氣得緊,不能受吵,不能受鬧的,我這老婆子跟在後麵都吃不消呢。”
說著,又突然像回過神來似的,連忙站起來:“哎呦,大哥,看我這張嘴,怎麼管不住呢,跑這來訴苦了,老了,老了,就糊塗了不成,我這就回去了,說不定兒媳婦這會又喊餓呢,哎,離個一時半會都不行?”
留下臉色發青的裏正,一言不發,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翠花哪有先前的不快啊:“我就知道,那劉文青是個繡花枕頭,這村裏的人都被蒙蔽了,還說她這個好,那個好的,恨不得誇出朵花來,真該讓他們也來聽聽,她婆婆都跑這來訴苦了。”
裏正聽了孫女的話,不由得深深憂慮了,這還是他的親孫女嗎?怎麼他的智慧愣是沒有遺傳到一星半點呢。
他已經無力在解釋什麼了:“這最近幾個月,就不要老外跑了,在家跟奶奶學做繡活吧,你做的那些東西,就跟狗啃了似的,將來做嫁妝,能拿得出手?不得給人笑死,像劉文青。。”
提到劉文青,就止住話頭了,村裏哪個人家教育閨女的時候,不拿這孩子做榜樣呢,他不也是這樣嗎。如今,他也看出來了,孫女跟劉文青保不準八字犯衝,走不到一塊去,可惜了,原想著要是孫女能跟在後麵學個一星半點的,就算可以了。看來這個算盤是打不響了。
孫女的親事,也有點眉目了,雖說是續弦,男方年紀也有點大,但架不住對方有權勢啊,聽說是什麼憲兵隊的頭頭呢,多少人想巴都巴不上呢,要不是孫女的姿色力壓眾人,哪能攀得上呢,哼,等孫女成了城裏的官太太,看誰還敢偷偷嘲笑,他孫女是那嫁不出去的?
喝下婆婆端來的湯,劉文青打了個飽嗝,舒服得直哼哼。
外麵傳來李花氏的聲音:“親家侄子,這又麻煩你了。”
自從劉文青和二嫂都診出身孕來後,劉文智大概每個把月就給她們診個平安脈,等城裏的店歇了業,再往家趕,吃過飯再到這李家,就有點晚了,也難怪李花氏這麼客氣了。
“三兒啊,怎麼你肚子又鼓這麼大了?”劉文智擰緊眉頭說道。
“正常的,不會懷了雙胎嘛。二哥,你這整天忙來忙去的,我這又沒什麼事,就不要經常過來給我診脈了。”
劉文智也不好說什麼,懷雙胎的,他出診的時候也遇到過,可沒這麼大的肚子啊。
搭上劉文青的手腕,咦?不對啊,怎麼時有時無地多了一個脈象呢,遂聚精會神地再試試,結果還是一樣。
“三兒啊,你自己把脈試試。”劉文智可是知道小妹在脈象上,比他敏[gǎn]不少的。
“怎麼之前沒診出來呢?”劉文青顯然也察覺到這一現象。
“正常得,這脈象微弱得很,時隱時現的,而且好像隱藏在後麵,如果沒點水平的話,還真是被它忽略過去,除非是?”劉文智有點擔憂地說。
劉文青也想到了這一種可能,媽呀,難道這是重生這時代的福利?不要啊,很辛苦的說。
李花氏和大牛都迷茫地看著這兩人,不明白他們這話裏話外打的什麼機腔。
劉文青突然想起新婚夜裏做的那個怪異的夢,難不成是有什麼暗示?
耳尖的李花氏可沒錯過兒媳婦的嘀咕,立馬上前問道:“什麼夢?”生怕她被噩夢魘住了,對大孫子影響不好。
劉文青覺得婆婆在民俗上麵肯定遠超於她,也就不隱瞞,將成親當晚做的夢說出來了。
哪想到,李花氏聽完後,像被火燒屁股似地離開了,嘴裏還大喊著:“老頭子,老頭子。”留下幾人相對無言,一頭霧水的。
沒一會,李氏夫妻笑眯眯地進來了,想必已經冷靜過了,但是閃亮的眼睛還是出賣了此時的心情。
她慈祥地拉住劉文青的手,溫柔無比,輕聲細語地,那模樣好像生怕嚇住了兒媳婦一樣,哪裏知道,她這樣子更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孩子,怎生蠻得這麼緊?”
好事,難不成做的那個夢有什麼好的寓意,要發財還是家裏有人要升官?
見到兒媳婦的表情像是猜到什麼,也不故弄玄虛了:“你做的是胎夢,三條蛇代表你懷了三個孩子。”
說完,眼神像要滴出水來似的,看著劉文青高聳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