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嗬,讓你飛這一趟嗎?”白衫男子——沁風水榭的主人,同時也出人意料的是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的胞弟鳳驍陽,看清送信的差使為誰後,低笑出聲,“看來他也真是閑慌了。”才會光這點小事就差遣它來。
鳳驍陽逗了夜梟好一會兒,才解下它腳邊的信箋,攤開來看。
許是信的內容合他心意,看了半會兒,他揚起笑,久久不止。
“發生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清脆如黃鶯出穀的嗓音在夜裏分外清麗可人,倩影隨聲迤邐步入亭中。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鳳驍陽將紙箋收進懷裏,顧左右而言它。
見她不語,鳳驍陽斂起笑容,擔憂地瞅著醒來後始終隻肯側著身,露出半張臉麵對他的女子;即便她從不正眼看他,對她,他依然時時懸念。
“怎麼了?”
“沁風水榭……”女子看了看涼亭四周,側眸瞥了他一眼,想起過去的喧鬧和如今的靜謐,幽幽歎了口氣,“變得好安靜。”
“寧靜以致遠,隻有我倆獨處不好嗎?”難道她不願?黑眸染上邪意隱隱的憤怒,頓時興起怒吼,喝令她正眼看他的衝動。
“不、不是,我隻是……”女子似是察覺他的怒氣,轉身以背抵擋,纖弱的背脊巍顫顫地抖著懼怕的寒意。
雖時已近夏,但鳳驍陽的怒氣卻夾帶不容忽視的硨陣寒意。
察覺自己壓抑不住的怒氣嚇壞了心上人,鳳驍陽懊惱地皺緊眉頭,在心裏暗斥自己,以往掌握全局、自信滿滿的表情,如今卻被一灘柔情水浸褥出不知如何應對的無奈,把握盡失。
他可以算盡天下局勢、操縱朝代更迭,卻拿眼前的女子沒轍。
他走近她,在她發覺他的靠近前將她整個人圍在懷中不讓她逃離。
“驍——”女子嚇得驚呼,噤口在聽見自己將喊出他名字的瞬間。
此舉再度澆熄鳳驍陽期待的火苗。“喚我的名有這麼難嗎?”
她搖頭,無法坦言自己不再有資格喚他的名,怕又招惹他的怒氣。
“搖頭是不願,還是不想?或者是……不敢?”最後一問,問僵了懷中人纖弱的身軀。
“到何時你才肯正眼看我?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待在我身邊?”鳳驍陽將額心抵在她的肩頭,失望的聲音逸出口:“我不在乎,不在乎當年所做的一切,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信?”
女子依然不語。
“信我。”鳳驍陽挫敗地低喃,近乎懇求:“我隻要你信我,信我鳳驍陽此生此世絕不負你,隻要信我這件事就夠。”
“我並不值得你——”話尾消失在大掌捂上櫻唇之際。
“別讓我再聽見這種話。”她為何不懂?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多,所以她始終不明白她對他有多重要?“別拿這話來傷我。”
“我……”驚覺他語氣裏透露出的傷痕累累,始終背對著他的女子以同樣的傷心口吻輕聲道:“我非存心,真的,並非存心傷你。”
“我知道,我知道……”鳳驍陽低喃,更深埋進她馨香纖細的肩頸。
他知道她是世上最不可能傷他的人,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疏遠與生分,才是最傷他的。
“回到當初成嗎?”向來掌握局勢洋洋自得的鳳驍陽,唯一的挫敗便是麵對懷中嬌柔莫名所以的固執,挫敗得讓他有說不出的無奈與失望,甚至怯懦地妄想起若能時光回轉,讓兩人回溯到最初相遇的時刻。“若能時光回溯,我不會——”
“你從不說妄語。”這不是他,不是她記憶中凡事言必有物的鳳驍陽。
“為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