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推送,殘燭掛著長耳,爆竹爆開的紅皮,被北風全部往一邊推倒,全部堆在牆角旮旯裏,層層複疊疊。
細骨,翅羽的隨身丫鬟,從匽國跟著翅羽一起來到京城之中,雖說在這裏已經生活十個年頭,但不知為何她始終不習慣這裏的生活,因此總是一副吃不飽的羸弱模樣,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吃飽的緣故,細骨的骨棒明顯比平常人的骨棒要細小的多,卻正好呼應她的名字,細骨細骨,十分的貼切。
昨晚被張桃福攔在洞房的門口,一直沒有進去成,直到此刻天即將放亮,終於頭歪倒一邊,淺淺的睡著,靠在門板上,呼吸均勻有力。
隔著細骨不遠的走廊上,張桃福倚著一處欄杆,眼皮沉重的耷拉著,眼睛半睜半閉,似醒非醒,頗為戒備的狀態。
天光越來越亮,照進洞房之中,床上並不見人影,床踏板上也不見人影,隔斷裏也沒有,奇怪,昨晚的兩位新人去了哪裏?
順著一地的紅皮花生的碎屑,從大紅綢緞的喜床處,一條蜿蜒展開的紅皮花生碎屑的小徑,就往前一路的伸展下去。
“這裏要多一點水,這邊是你的家鄉,你家的水比較多,我家多沙漠缺水。”翅羽趴在地上,手裏正在擺著一個不規則的圖案。
“如果能這樣就可以解決你家缺水的情況,你看啊!”邢行星在圖案上橫亙一條臨山而起的溝河,沿著山石的地形借勢開鑿,取天然的工時,可以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工。
“可以啊,完全可以這樣。”翅羽十分高興,笑得有些童稚。
洞房內完全明亮的光線,提醒邢行星和翅羽,已是天明,昨晚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麼愉快的渡過,麵前擺著的圖案十分有力的證明著,邢行星和翅羽昨晚洞房花燭夜的碩果累累,邢行星和翅羽二人各自的國家,被邢行星和翅羽二人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用喜氣的紅皮花生拚了出來,邢行星的家中有翅羽的家,翅羽的家恰如其分的點睛著,一副振翅高飛的飛禽圖,栩栩如生的展示於人前。
“哈哈!”
“嗬嗬!”
二人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光,同時相視而笑,困意全無,疲累全無,神采奕奕得如同昨晚的一整晚不睡,根本就不存在的。
“我就說紅皮花生不用咬開,就連著花生殼擺出來,會更好看的。你看我說的並沒有錯吧,真的很好看。”翅羽點著頭,十分滿意。
“好,你說的都是對的。”邢行星微笑讚同,“已經天亮了,該洗漱洗漱去回門。”
過了昨晚的洞房花燭夜,按照俗禮,該是第二天回門的章程,邢行星和翅羽都沒有家人在身邊,這第二天回門的地點自然是該回去織錦局,按照老話說的,這織錦局作為邢行星的娘家,也是十分的說得過去的。
“細骨!準備梳洗!”翅羽呼喊門外的細骨。
“桃福!準備更衣!”邢行星呼喊門外的張桃福。
兩句話聲剛落,門外立即進來兩個人來,行動之迅捷,竟是上上乘的身手。
“公子,”張桃福剛開口就發覺氣氛不對,本以為邢行星和翅羽會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但洞房內一派和樂融融是怎麼回事,而且張桃福稱呼邢行星為公子的這個稱呼也實在是不合時宜,“駙......駙馬,有何吩咐?”
“更衣回門!”邢行星微笑道。
張桃福疑惑的轉身,看到桌上一個紅皮的花生孤零零的,順手拿起來,就要用牙咬開,這種洞房裏帶著無限喜氣的食物,所有人不論是在哪裏看到,都是會盡快吃掉的,畢竟將喜氣裝在肚子裏,才算是真的靠得住。
“呀!你別咬啊!”翅羽一聲嬌呼,將張桃福攔下,白玉般的五指差一點要在張桃福的虎口下奪食。
鵝,怎麼還要將我別咬?
經過昨晚的隔門偷聽,張桃福竟然開始對於“別咬”二字,產生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抵觸情緒。
張桃福越是抵觸,手裏就越是力道拿捏不準,一股子蠻力,早將紅皮花生捏得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