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誰?誰醒了?”秀秀一時懵了,安藍已經“死去”十天了,距離孟昭瑞所說的二十四個時辰,又過去八天了,她早已不再希冀奇跡出現。

“安叔叔!”關於安藍女身一事,小寶至今未知,嘶啦一下將車簾掀個大開。耀眼的陽光一下泄在安藍身上,反射得耀眼亮堂,秀秀根本看不清,但她終於反應過來了,狠狠將馬車勒停在路邊。

車廂裏,安藍眯著小小的眼睛望著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嘴唇因為幹涸起了一層薄薄的皮,臉色蒼白,有氣無力,連眨眼的節奏都似乎慢了好幾個節拍,但終究是活過來了。

“小寶,小寶。”秀秀一麵看著安藍一麵喚著小寶,“給娘拿點水來。”劫後重生的喜悅讓她眼中氤氳著熱氣,氣息也有些不穩。

小寶聽話的遞過水囊,秀秀喘著粗氣胡亂的接著,眼睛片刻都不敢離開安藍的臉。待喂安藍喝下水,歇息片刻之後,秀秀才拉起車廂裏墊著的棉被讓安藍靠著,雙手緊緊的攥著安藍的手,感受到安藍逐漸回暖的體溫,她才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安藍說道。

“嗯。”秀秀應著。

“夢裏麵,你是橋上的少女,我是你腳下的石頭,你是一隻火紅的鳳凰,我就是你棲息的梧桐,你是采茶的少年,我就是茶葉上的露珠。我追了你九生九世,我們就錯過了九生九世。後來,有一世我們終於同世為人,你成為了我的妻子,但你卻身染重病。”

“嗯。”秀秀仍低聲應著,她感覺到安藍握著她的手用力緊了緊,她反手握住了那雙無力的手。

“我帶著你四處尋醫,我們走遍了很多地方,你的病情越來越重,最後我們終於走不動了,也終於找到了一個遊方的大夫可以醫治你的病。他說你曾是天上的九天玄女,為了償還一段陳年舊情才下凡間。殷商之前,你還隻是一隻玄鳥,曾受過獵人的箭傷,所以天生羸弱,不能受到塵世汙染,要我為你建造一處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那夢,必然很長很長,說到這裏,安藍停了下來。也許是大病初愈,她的臉仍是很煞白非常,氣息不穩,時斷時續的咳嗽,秀秀抱著她,勸道:“以後再說吧。”

“那裏,我真的去過。”她企圖回頭望著秀秀,又看了一眼小寶,最終放棄了。

關於那個夢和九天玄女的傳說,秀秀隻當笑談。她用手背觸了觸安藍的額頭,確定她不是病糊塗了。

那一處水泊,那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和總是與她針鋒相對的封一凡,一切都有了解釋。隻是,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秀秀。”

“嗯。”

“三月要到了吧?”

“嗯。”

車外,遠處的山脈巍峨蜿蜒,一輪半墜的落日晃晃悠悠的懸在頂上,風輕雲淡,暖煦的夕陽從敞開的車簾透進來,照在她身上臉上暖暖的懶懶的,周身都染著一層粉紅色的暮靄。她的嘴角微微翹著,她的眼睛迷離著,像是陷入那遙遠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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