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呢?”

“丟了。”我見他不相信,當然,我的話沒幾人能相信,盡管我說的是事實。

冥翳冷哼道:“丟得還真及時!”

“就在後花園的玫瑰花叢,不信你可以叫人去找。”我無可奈何道。我簡直被雨淋昏了頭,找了這麼一個爛借口,就是說賞月也比這賞花強嗬!

“你真是好興致!”冥翳譏諷道。

“有人守得朝露初凝,隻為曇花一現,我為何不能深夜舉燈隻為賞花呢?”我淡淡笑著,語聲不慍不火,不高不低,柔柔的,和軟的,以令他縱然有火也不便發作。

冥翳不再說話,也不再理我,他背轉身,任由我還全身濕漉漉的站在那當口。我知道,他的氣仍然沒有消,不僅沒消,還有火上澆油越燃越烈的勢頭。

因為,我不但夜不歸寢,還公然對他撒謊。他是人,不是神;而他又不是普通的人,他是北溟的皇子。在這個以夫為天的男人的世界裏,女人是沒有地位的,縱然他願意把我寵上天,他也能隨時把我攥下地。

說到底,男人對女人,就像他養的貓或狗,高興時撫摸之,生氣時一腳踹之。

“王爺,娘娘的衣服拿來了。”青蓮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門外,手裏還托著一套粉色紗裙。

“放下,出去!”冥翳瞧也沒瞧門口,依舊背著我惱火道,他似乎把對我的怒氣轉移到了下人身上。

青蓮有些惶惑地瞧了我與冥翳,輕輕把衣服擱在床上,轉身走了出去,順帶不忘把門給我緊閉了。

第十二章 上弦娥眉(三)

我有些無奈地踱向床邊,彎腰翻撿了那套粉紅紗裙。緩緩把手移向自己腰際,正待解開腰帶,突然念及冥翳就在我身後,我的手陡地頓住。我與他雖已有夫妻之實,但畢竟是新婚,加之我心有結,在這紅燭通明的寢室內當著他的麵寬衣解帶,我實在做不出來。

我就那麼愣愣地站在床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我身後的那雙眼睛似乎並未有轉移視線的趨勢。

“啊嚏!”終於,我不爭氣地打了一個噴嚏,一股嗖嗖的寒意從腳底升騰,蔓延至全身。我能清晰地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你還愣著幹什麼?”冥翳突然一把抓過我的身子,以驚人的熟撚拉開我的腰帶,拔掉我外間的衣裙,隻留了淺色的抹胸映著雪膚冰肌,泛出釉色的光澤。

我被他的舉動驚嚇得不輕,直到一陣冷意再度襲來,我才慌不擇路地雙手交叉抱肩,兩頰滾燙如火燎。我低了頭,無論他此刻生氣與否,氣消與否,我是再無勇氣抬頭瞧他的臉。

“又不是沒看過,遮什麼?”冥翳不再溫和,隻是沒好氣地嘲諷道。

我不理會他,隻是把雙臂抱得更緊。管他說我故作矜持也罷,矯情虛偽也罷,我就是不願他此刻碰我一寸肌膚。

可惜,事與願違,他根本容不得我思考。在我的一聲驚呼之中,他邪惡的雙手已經滑向我的頸項,挑動著我那抹胸脆弱的帶子。終於,我身無寸縷,隻有緊閉了雙眼,以掩住我眼中漸升的驚惶。

“昔時邯鄲淳所著《笑林》有‘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兩耳塞豆,不聞雷霆’一句,不想此時,我麵前居然有活生生的例子。”冥翳不以為意譏誚道,可是他略顯紊亂的呼吸泄露了他心底的欲望。

我並不想讓他在心底小瞧了我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放開手睜大眼睛鼓起勇氣凝視他的雙眼。他瞪我的眼睛裏有著灼熱與堅忍,臉上的怒意早已有所緩減。看來,折磨我的同時他自己也倍受折磨。

可是,麵前這個正承受著怒火與欲火雙重煎熬的男人,並沒有如我所想,做出床上非君子之事。他隻是拾起床上那套幹淨粉紅紗裙,將之套在我身上,並細心地為我係好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