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事,本宮豈有不知。咱們的命,都是一樣的。”

我慌忙起身,便是對上夕顏夫人的一汪碧潭秋水。她避開我探詢的眼神,隻是警示道:“蝶兒,千萬別輕易愛上一個人,愛有多深,傷就有多深。”

愛有多深,傷就有多深,我細細地咀嚼著這話。幸而我是一直未敢深入的。因為我總怕,怕愛,怕愛太深,便成了我的枷鎖,我的墳墓。

“可是蝶兒,對於你,本宮隻擔心一件事。”她莊重地凝視我,婉轉道:“懷孕的女人總是比較心軟,很容易為了這腹中的孩子改變自己最初的心意。”

我悄無聲息地撫摸上平坦的腹部,我會為了他,或者是她而改變我最初的心意麼?至少現在,雖談不上厭惡,可我畢竟是不歡迎他的到來的。

我突兀地問夕顏夫人:“夫人也曾為了三王爺改變最初的心意麼?”

她展顏一笑,百媚橫生,慶幸道:“本宮從不曾改變心意,因為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

我又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何我遇見的人總是喜歡同我玩這種語言遊戲,霧裏看花,迷迷朦朦,怎麼也看不真切。

冥翳來接我的時候,橙紅色的夕陽透過鏤空雕花窗格,斜斜地打在我臉上。一層柔媚的光暈掩去了我臉色的蒼白與眉間的褶皺。

這時候,室中空無一人,夕顏夫人已經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就連冥絕,也不見了蹤影。所有的人,好似都在為我和冥翳藤出一個空間。

可是,兩人獨處,並非是一件愜意的事,至少,在這樣一種尷尬的氛圍裏。

“我來帶你回家。”冥翳的聲音低沉。

回家?家在哪裏?哪裏又是我的家?我掃視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眼裏平日的柔情,隻是覺得他臉色平靜如水,如一潭死水。

“我早就想回去,可是夕顏夫人說王爺你會過來。”我不冷不熱地說道。

他終於忍無可忍,奔到我床前,攫住了我的下巴。“夢蝶,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我倔傲的仰著頭,眼神是冰凍三尺的森寒,我冷冷地吐出一句話:“有些事,我不屑。”

六個字,他明白。我不是要向他解釋,我隻是要告訴他,輕易否定我的代價。

想是我的寒意浸透了他的心肺,他頹然地放開手,卻是一直不敢直麵我。窗外陽光一步一步地退卻,恍惚像我此刻的心境。我本處於燦爛陽光的籠罩下,卻突然兜頭被人澆下冰冷的一盆水,於是,我也隻能一步一步的退卻,躲到黑暗的角落裏,躲到別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獨自療傷,很多年以前,我已經學會了自己處理自己的傷口。

冥翳最終還是打破了沉默,他傾身湊近我,我卻是下意識地往床裏一縮。他的眼中頓時有著難以言喻的傷痛。

“蝶兒,也許我們並沒有真正了解彼此。”他焦躁而不安道:“我原以為自己很了解你,可是最後我才發現,我其實並沒真正走進你的內心。”

我冷哼道:“幸而我沒有你那麼自信,確切地說,我根本不想了解你!”

我的話,深深地刺激了他,因為不在乎,所以不屑了解。他的臉色變得更為沉重,想來我的意思他肯定是明白了。

他苦笑著問我:“我們準備這樣彼此傷害麼?”

我撇過頭,不再理會他。

他不顧我的抗拒,隻是牢牢地擁住我,揶揄道:“從沒見過這樣氣性重的女子,我刺你一刀,你非得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我語氣不善道:“死無葬身之地也許便宜了你,最好是將你銼骨揚灰!”

我這話說完就有些後悔,陰狠沒讓人感覺,倒讓人覺得我在使小性子,空逞口舌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