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兒往景尚宮去了。
門口候著的不再是無法禦寒的步輦,而是一輛嶄新的華美車輦,容真扶著閑雲的手坐了上去,蒼白的麵龐上卻露出一抹笑容來。
“也不枉我受點苦了,至少如貴嬪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明明是想借著步輦來令我吃點苦頭,卻反而弄巧成拙,叫我也坐上了車輦。”
閑雲照顧她一夜,眼下有些淤青,卻也欣慰地笑了,“主子洪福齊天,又有皇上關心愛護,壞心眼的人自然無法小人得誌。”
容真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昨晚累了你了,一夜沒睡,今兒就不用陪我去給皇後請安了,回去歇著吧。”
“奴婢生來就是丫鬟命,哪裏那麼金貴?”閑雲笑著搖搖頭,“主子放心,一夜不睡不打緊,一會兒回來之後,隻要主子不計較奴婢偷懶打個盹兒就好。”
說來也巧,容真的車輦停在景尚宮時,恰好另一輛車輦也停了下來,兩個人各自下了車,卻又在台階之下碰了個正著。
如貴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那視線又在容真的車輦上打了個轉,隨即帶著點嘲弄地收了回去,“聽聞容嬪……不,是容婉儀昨日病了,本宮還有些愧疚,想著定是因為本宮昨日半路胃不舒服停了下來,才叫你受了涼。不過也好在這麼一出,不然你今日又怎會有車輦坐呢?容婉儀,你說是不是?”
今兒一大早的,皇上連夜將容嬪晉為容婉儀的事情就已經傳遍宮內。如貴嬪臉色一直難看到來給皇後請安,才終於收斂了些。
她萬萬沒有料到皇上會借著這個事端給容真晉位,這說明了什麼呢?皇上也知曉她昨日刻意為難容真的事了?這是在打她的臉麼?
“姐姐說的是,若非姐姐停下車來,恐怕妹妹也不會著涼,自然也做不了婉儀,乘不了車輦。”容真溫婉一笑,如沐春風地說,“如此說來,妹妹可真是要多謝貴嬪姐姐了,這一切都是托了姐姐的福。”
她麵色蒼白,帶著病態,卻一點氣勢也不落下,不卑不亢,溫柔的神色裏又有種神聖不可侵的意味。
如貴嬪臉色一沉,冷笑了聲就往台階上走,卻聽後麵傳來剛下車的沐貴妃的聲音,“有的人就是喜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她牙關一緊,默不作聲地朝殿裏走去。
還在台階之下的容真沒有走,等著沐貴妃先上去,也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嬪妾參見沐貴妃。”
沐貴妃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容婉儀雖是病了,但自有病弱西施之美啊,難怪皇上會連夜晉封你為婉儀。”
容真隻是淡淡的笑著,也不說話,也不反駁,隻等她也進了大殿之後,才扶著閑雲動身,跟著往裏走。
☆、第50章.叵測二
第五十章
皇後見容真果然來請安了,笑著搖了搖頭,“容婉儀昨兒受了寒,本該免了請安的,在宮裏好生休息就好,豈料本宮今兒早上才得知這消息,也來不及差人知會你一聲,是本宮疏忽了,你可莫要怨本宮啊。”
容真忙福了福身,“皇後娘娘哪裏的話,一點小小的風寒並不打緊,來給娘娘請安也是嬪妾分內之事,娘娘體恤咱們是咱們的福氣,嬪妾豈會有怨?”
“是個懂事的人。”皇後笑著朝若芳招了招手,於是若芳捧著木托上前來,“聽說你在淨雲寺的時候就大病了一場,眼□子骨也虛著,這燕窩是前些日子皇上賜的珍品,你拿回惜華宮去,每日都熬些來喝,別落下了什麼病根才是。”
所有人都沒說話,看著眼前這麼一出,如貴嬪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給容真難堪的是她,如今人人都反過來對容真好,皇上是,皇後也是,不用說,她麵上已經被無形地打了好幾個耳光了。
“昨兒臣妾在皇上那兒聽說這次祈福之行是他陪著容婉儀一同去的,想來一路上容婉儀也是費心費力地照顧著皇上,這才累了自己,身子骨都不好了。”牙一咬,她還是繼續給容真拉仇恨值。
言下之意無外乎容真可是辛辛苦苦陪伴了皇上半個多月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皇上這段日子勤奮耕耘,指不定容真肚子裏還會多出點什麼來。
此言一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變了。
容真沒說話,這種時候要推脫,隻會讓人覺得是在欲蓋彌彰。
如貴嬪冷眼看著她,眼裏有點得意,有點報複的快意。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忽聞殿外傳來通報聲——
“皇上駕到——”
伴隨著那個黃袍男子踏進大殿的還有他清淺如常的聲音,“容婉儀既要祈福,又要伺候朕,自然勞累得身子骨都不好了。相比起如貴嬪在宮裏的舒坦日子,容婉儀確實過得苦了些。”
所有人都俯身行禮,而如貴嬪怔怔地站在那裏,動作比其他人都滿了一拍,麵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顧淵自大殿之外從容不迫地走進來,經過容真身旁時,扶了一把,看著她麵上蒼白的顏色,心裏微微抽[dòng]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