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誰都不要去招惹這位主,並非因為她性子不好,而是因為皇上對她的寵愛榮冠六宮,更別提她還有孕在身了。
福祿沒有上輩子的記憶,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按照容真重生前的經曆來說,自己著實占據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地位。
容真死死摳著手心,看著兩個奴才走近了,才平靜地問了句,“這位是……?”
念香忙解釋說,“回娘娘的話,這是敬事房的福祿總管,美人從前在尚食局時,曾經和福公公有交情,還承蒙公公的關照解決了些難事。前些日子在路上碰見了,美人這才記起要知恩圖報,所以就讓奴婢挑了個時間請他來惜華宮,敘敘舊情,也報答他昔日的恩情。”
這番說辭自然是珠玉編出來的,拿來糊弄念香,也糊弄所有看見福祿來惜華宮的人。
可是她死都想不到,這話誰都糊弄得過去,卻唯獨糊弄不了帶著上輩子屈辱記憶重生後的容真。
珠玉竟然和福祿是舊識!
這個念頭像火灼一般將容真整顆心都點燃。
那些之前不曾注意過的巧合一刹那間全部湧上心間,叫她全身都有些顫唞。
她想起了那日珠玉拉著她的手,急匆匆的沿著長廊往回走,說是累了一天,要趕緊趕回去好好休息,那個時候她還以為珠玉累得不行了,才任由她拉著自己赴約似的趕時間,結果在長廊盡頭撞上了福祿。
現在再回想起來,似乎一切不曾注意過的細節都慢慢浮上心頭。
福祿當日說的話滴水不漏,硬是要將她問罪,害她心頭大亂,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不過是個敬事房的太監,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⑩
第一百一十章
就在蔣充儀心懷鬼胎,而珠玉蠢蠢欲動之際,另一個讓人始料不及的事情也到來了。
冷宮裏,如順儀把紅映留在外麵,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這裏有許多偏殿,寂靜冷清,空蕩蕩的,雖說外殼還是與其他宮殿一樣華麗,可內部卻像是早已被腐蝕一空,隻剩下陳舊的散發著腐朽氣味的擺設,以及破敗泛黃的宮牆。
如順儀走進其中的一間偏殿,看見了縮在角落裏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女人,微微頓了片刻,才從她披散的頭發下看清了那張麵容,認出了她就是前些日子還春風得意的沈充媛。
聽見開門聲,沈充媛的身子顫了顫,慢慢地抬起頭來,驚恐又警惕地看著來人,這下子,如順儀也算是把她瞧了個清楚。
昔日清秀雅致的容顏如今髒兮兮的,不知染了什麼汙穢之物,一頭亂發披散下來,讓她整個人顯得瘋瘋癲癲的。
最令人吃驚的是那雙曾經明亮似水的眸子,此刻藏滿了各種難以言喻的神色,顯得有些渾濁,又有些呆滯。
前些日子就聽說她瘋了,如今看來,果真是這樣。
如順儀頓了頓,緩緩走到她麵前,“還認得我麼?”
沈充媛呆呆地看她好一會兒,才忽然抱緊了雙腿,蜷縮在角落裏,一邊搖頭一邊胡亂地說,“你走!快走!我不認識你,走啊!走啊……”
如順儀有些失望,原以為兩個人都慘敗至今,至少還有個湊在一起東山再起的念想,豈料這個人如今已經瘋了,於她而言沒有半點幫助。
她又垂眸看了沈充媛半晌,那種瑟縮得像個小動物的模樣叫她心涼了半截,最終歎了口氣,轉身欲走。
豈料身後忽地傳來一個微弱又顫唞的嗓音,“你們這群殺人凶手!喪盡天良!我知道你們都想害我的孩子,我不會叫你們如願的!”
腳步猛地一滯,如順儀震驚地轉過身來,“你,你說什麼?”
隻見沈充媛抱著雙腿,隻為了保護好腹部,哪怕神情有些恍惚,卻極為小心地嗬護著自己的肚子,像個懷有身孕的母親一樣。
如順儀頓時驚呆了。
她,她有孕在身?
若是她真的懷有身孕,那麼傅容真腹中那一個孩子就勢必會出現一個競爭對手,哪怕沈充媛不受寵,至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得到皇上的專寵。
因為皇上不可能無情到對自己的子嗣都默不作聲,不聞不問。
如順儀對容真憎恨至極,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眼下忽然有了一線生機,她覺得哪怕費盡心機,也應該把容真拉下來。而當初做決定要把沈充媛送進冷宮裏來的人正是容真,如今忽然揭露出沈充媛有孕的消息,恐怕就算是皇上寵愛容真,也會懷疑她是為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所以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除掉沈充媛和這個不為人知的孩子。
她眼神一亮,興衝衝地打算讓太醫來看看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