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確診這個消息,可是才剛走出門,就又頓住了腳步。
沈充媛不過是個打入冷宮的廢人,而她自己也被撤了牌子,如今沒人搭理,在宮裏的地位卑微至極。
這會兒她前腳來了冷宮,後腳就去請太醫,容真如今又盛寵在身,眼線那麼多,恐怕還不等太醫來冷宮,就已經打草驚蛇。
她孤身一人無論如何都鬥不過容真,難道真的要硬碰硬?
這個時候,她不再是昔日受寵的如貴嬪,做事情也沒那麼魯莽了,也漸漸懂得瞻前顧後了,當下掙紮了片刻,轉而朝廷芳齋走去。
樹大招風,容真如今的地位已經足以令她遭到眾多妃嬪的嫉妒和憎恨了,她何不找個也仇視容真的人來作為同盟呢?
蔣充儀,這個女人不溫不火,卻還始終保持著側三品的位置,同時她也因為長順之死與容真有齟齬,自然成了如順儀心中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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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芳齋。
蔣充儀聽了如順儀的話,當下心頭一驚,手裏的茶杯險些掉落在地,好容易穩了穩心神,她才問,“當真如此?沈充媛竟是有孕了?”
如順儀道,“嬪妾看她那樣子,應該是有了身孕,隻是不能確定,所以才來問問充儀姐姐的意見。畢竟若是她真的有喜了,冷宮這個地方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須得立馬啟稟皇上才是。”
蔣充儀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如順儀倒是謹慎,昔日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得知了這麼重大的消息,竟然還上門來聽本宮的意見,當真是替皇上的子嗣殫精竭慮啊。”
如順儀的表情有些尷尬,當下笑了笑,“充儀姐姐說的哪裏話,從前是嬪妾不懂事,如今已經受到懲罰,哪裏還敢和從前一樣呢?隻是這件事情委實有些重大,嬪妾不敢自作主張。”
蔣充儀是什麼人,當下猜到了如順儀心中所想——她隻是想要找自己當同盟,借著自己如今的勢力去與傅容真為敵,沈充媛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隻不過傅容真的確是自己的敵人,蔣充儀笑了笑,對身後的如意道,“去請太醫。”
她並非要幫這個沒腦子的女人,也不是真的想為皇上的子嗣做點事情,隻是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了傅容真,那她可不能就這麼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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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冷宮裏一下子多出了好些個人,除了在門外等候的宮女奴才之外,偏殿裏站著三個人,蔣充儀,如順儀,以及才從太醫院匆匆趕來的太醫。
沈充媛縮在角落裏如臨大敵,抱著腹部一直哭喊,說是有人要害她的孩子,弄得太醫壓根不敢接近她。
蔣充儀走到她麵前,溫柔地蹲□來對她說,“你乖一點,如今你的寶寶生病了,太醫隻是要替他看看病,你也不希望他有個三長兩短吧?”
對付一個瘋子,哄騙永遠比硬碰硬管用。
聽說孩子有事,沈充媛一下子慌了神,“寶寶……寶寶生病了?他不能生病,他是我的好寶寶,他要是出事了,皇上一定會生我的氣……寶寶……”
她慌亂地捧著平坦的腹部,哭哭啼啼的。
“所以你乖乖讓太醫替你把脈,早點治好寶寶的病,好不好?”
她抬頭看著蔣充儀溫柔又和氣的笑容,遲疑著點了點頭。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在太醫仔細地把完脈後,一頭霧水地回過頭來道,“啟稟兩位主子,沈充媛並無喜脈,反倒是內息紊亂,看樣子是得了失心瘋。”
如順儀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她沒有喜脈?你是不是診錯了脈?”
蔣充儀要平靜些,雖然也有些詫異,但瞥了如順儀一眼,淡淡地問太醫,“大人的意思是,沈充媛是因為失心瘋所以才胡說八道,自稱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