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被人下藥迷暈,方才才醒過來……怕是,怕是有人要對主子不利啊!”
容真的表情倏地沉下來,“你說什麼?有人把你迷暈了?”
她猛地將手裏的書放在榻上,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把事情經過說清楚,是什麼人做的,過程如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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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嚴殿,顧淵尚在桌後批閱最後幾本折子,門外忽地響起鄭安的聲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進來。”低沉悅耳的聲音自屋內響起,今日皇帝的心情都很好,光從語氣也能分辨出來。
鄭安有些惶恐,怕是這個消息說出來了,皇上就高興不起來了。
顧淵不疑有他,輕描淡寫地問了句,“何事?”
鄭安把頭垂了下去,憂心忡忡地說,“如順儀身邊的宮女前來稟報皇上,說是,說是冷宮裏的沈充媛……滑胎了。”
滑胎了?
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響雷劈在顧淵心頭。
沈充媛滑胎了?
她什麼時候有孕了?
書桌後的人霍地站起身來,“把那宮女叫進來!”
於是鄭安忙不迭地跑出禦書房,把紅映叫了進來。
皇帝的麵上一片鐵青,冷冰冰地看著她,“究竟怎麼回事?說!”
紅映心頭有點慌,卻死命掐著手心,用帶著顫音的嗓音道,“回皇上的話,奴婢與順儀主子一同去冷宮探望沈充媛,豈料……豈料推門進去時,竟看見沈充媛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主子趕忙吩咐奴婢去請太醫,太醫到了之後才說,沈充媛是……是滑胎了……”
親自從她嘴裏聽到過程的和先前鄭安說的不夠詳盡的結果自然聽起來不可同日而語,顧淵的心在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竟然有了個孩子!
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個孩子又離他而去!
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顧淵再也不理會桌上的奏折,快步往外走去,嗓子繃得緊緊的,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備車!”
他坐在車上,哪怕此去冷宮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心裏卻好似忍受著長時間的煎熬。
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對沈充媛也許沒有感情,可是那個孩子畢竟是他的親骨肉,血濃於水,骨肉相連,如今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忽然得知孩子沒了,叫他如何不震驚,如何不痛心?
更何況,是他親自下旨把沈充媛打入冷宮的,如今孩子沒了,無異於是他親手害死的……
可是孩子是怎麼沒了的?為何沈充媛會無緣無故滑胎?
心頭跳得厲害,顧淵的唇抿得緊緊的,好似片刻都沒有辦法放鬆下來。
而真正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麵。
馬車停在冷宮之外,他猛地掀開車簾踏下車去,昔日冷冷清清的冷宮裏站了一堆奴才,皆是平日裏在冷宮裏負責打掃亦或送膳的人,江嬤嬤也驚慌失措地站在那裏,也是最先回過頭來看到他的人。
“皇……皇上!”江嬤嬤驚呼一聲,忙俯□去,“老奴參見皇上。”
一群候在主殿的奴才都跪了下去,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地高呼著皇上萬歲,而顧淵看著一地的奴才,眉心緊蹙,“沈充媛呢?”
“在,在偏殿……”江嬤嬤戰戰兢兢地帶著他往偏殿走,轉過了好幾個轉角,終於到達了沈充媛的住處。
大門半開著,太醫和幾個醫女正在努力地幫床上躺著的人止血,一旁站著如順儀,死死地扶著桌角,好似被這一幕場景嚇得就要失去力氣,搖搖欲墜。
顧淵要推門進去,豈料江嬤嬤忙拉住他的衣袖,“皇上,皇上不可進去啊!沈充媛如今滑胎,出血不止,此刻皇上萬萬不能進去,否則太不吉利……這是祖宗之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