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痛苦的長嘯。這個過程持續了幾分鍾,硬質皮膚已經覆蓋了巨人大半個身子,但艾倫聲聲痛苦的嘶叫讓三笠的心髒也跟著疼了起來,她將鐵箭刺中艾倫的肩膀,飛到他的左肩上打算將艾倫挖出來。可是不等三笠動刀,艾倫卻伸出右手護住後頸,他手指上包裹著厚厚的硬質皮膚,根本不是三笠所能砍得動的。
艾倫轉過頭來,燈籠大小的綠眸盯著肩上的三笠,即使他不說話,三笠也輕易讀懂了他眼中的信息:“不要妨礙我。”
“對不起,”三笠低下頭,她將雙刀歸位,揪著艾倫的黑發站穩身子,“我們一起加油吧,絕對會成功的。”三笠貼在艾倫的耳邊,一聲聲地喊著加油。
當希恩找到從史托黑斯區牆門出來的、位於聯合軍中列的利威爾一行人時,三人一股腦兒登上了利威爾他們的馬車,遠處的地麵上躺著一具藏在夜色正在蒸發著的全身覆蓋著硬質皮膚的巨人屍體,它表層的硬質皮膚雖然碎成碎塊,卻沒像肌肉和骨骼一樣蒸發消失。
此時艾倫正半靠在三笠懷裏閉目養神,希恩對車上的人露出個苦笑:“起初我還以為是你們出來找我們回史托黑斯區,看來是我猜錯了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羅塞之牆南區,被巨人攻破了……”
045為你活下去
導讀:科莫爾x海勒番外
用一百年的時間從一個普通人類變成擁有毀天滅地能力的怪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用海勒的話來說,那就是一種本能,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放棄用大腦思考一切憑本能行事,將恐懼從心髒切除出去,去殺戮怪物、人類甚至是曾經的同伴。
通關遊戲時和隊友們一一擁抱的觸覺還殘留在記憶裏,他們臉上藏不住的羨慕還曆曆在目,恐怕還在遊戲中掙紮著活下去的他們還不知道,回到原來的世界時,得到的不是救贖——而是地獄。苦苦追尋一百年的願望早已淹沒在曆史中,這裏是一百年後的世界。
被欺騙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不管是執著了一百年的目標,還是陪伴了自己一百二十四年的已經稱不上是人類的軀體,滄桑的靈魂被塞進一具羸弱得仿佛輕輕觸碰都會死去的嬰兒身體裏。海勒的大腦異常地混亂,即使在遊戲中麵對幾乎團滅的局麵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混亂,好想……毀滅這個世界。
輪回遊戲早就考慮到了遊戲通關者的心理落差,新得到的身體與經過原本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完全無法比擬,不管怎麼鍛煉,原本擁有的能力大打折扣得僅剩下十分之一。即使無法恢複原有的力量,海勒還是堅持去鍛煉身體,一個是因為已經堅持了百年的習慣無法改變,另一個也是因為百年後的世界並不太美麗,這個世界和遊戲裏的世界一樣,人類陷入了滅絕的危機。
放棄思考,日複一日地重複著機械的鍛煉,不知不覺海勒已經八歲了。海勒在三歲的時候,唯一的親人奶奶去世了,她被送到了孤兒院,孤兒院是一個人情冷暖非常分明的地方,院裏的孩子們之間存在著很強的競爭關係。海勒雖然偶爾會想要毀滅世界,但還犯不著和幾歲的孩子過不去,對毛孩子們的排擠和欺負,她都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
但海勒還是低估了熊孩子捅婁子的能力,孤兒院裏比較調皮的幾個男孩居然翻出了奶奶親手為她織的披肩,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當著她的麵剪碎披肩,這件披肩是那個從不會嫌棄她脾氣古怪,總是笑得一臉溫柔的奶奶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海勒已經顧不上什麼不要和小孩一般計較的風度,她舉起了一塊體積比她還大的巨石,正思考著是要直接擲過去砸死他們好還是滾過去碾傷他們好的時候,一個陌生男孩不知死活地攪進了這攤渾水。他對海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眼裏是藏不住的驚豔:“你好,請問你可以和我做朋友麼?”
“……”抱成一團等待著被海勒判刑的男孩們。
“……”舉著巨石太久有些吃力的海勒。
不過經男孩這麼一攪和,海勒總算是斷了殺人滅口的念頭,她將巨石放回了原處,石頭落地時的沉重的聲音足以證明石頭有多沉重。她看著被嚇壞的男孩們,眼神幽暗得嚇人:“不要再嚐試惹怒我,否則……”
男孩們自然聽出了海勒的意思,他們拚命地點了幾下頭之後就落荒而逃了。海勒沉默地走過去,將破碎的披肩一點點撿起來。披肩的最後一片碎片被那個化解了孤兒院凶殺案的少年撿了起來,他微笑著將碎片交給海勒,完全沒有因為海勒的怪力而感到害怕:“我叫科莫爾,你叫做什麼名字?”
“海勒。”無所謂討厭或者喜歡,海勒隻是平淡地說出自己的名字,誰知道這戲劇性的初遇,會讓他們後來三十多年的人生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
“海勒,你的戀人來找你了。”水果兼蔬菜攤胖胖的老板娘掩著唇八卦地笑道。
十一歲的海勒抬起長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孤兒院裏的小孩普遍在十一二歲的時候脫離孤兒院去找工作來養活自己。海勒前世是的職業是國文教師,這項技能雖然沒有被百年的遊戲給磨光,但十一歲的老師怎麼看都不靠譜,海勒也並不像希恩那樣會做買賣,所以就隻能為水果攤的老板娘做搬運工賺點錢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