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兒子,既然你說你可以讓王室的地位更加牢固而崇高,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證明你的能力吧。羅塞之牆南區出現有人親眼目睹人類變成吃人巨人的謠言,處理掉他們。等你的好消息。”
讓他去處理掉‘他們’,除了這封上不來台麵的書信以外,沒給任何官銜和職務,擺明是讓希恩對那些見過人類變成巨人的人暗下殺手。這是在考驗他合作的‘誠意’吧?“請你回去告訴國王,這個任務我接受了。我們十一點的時候會返回最前線,請為我和利威爾兵長準備好立體機動裝置、瓦斯和幹糧。”
近衛兵隊長在希恩讀信的時候不時用餘光打量這位國王私生子,希恩一直維持著淺淺的微笑,近衛兵根本看不出希恩的情緒波動,偏偏國王篤定這位私生子一定會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也許一成不變就是最異常的表現了吧。近衛兵隊長止不住對書信上的內容產生好奇,可惜希恩已經第一時間將信紙折疊好放進上衣內袋裏。
大掃除完畢,還沒來得及摘下頭巾和口罩的利威爾剛走出宿舍樓就看見希恩笑著將近衛兵隊長送走的畫麵,希恩的笑容一向是他的保護色,今天卻笑得這麼甜,肯定沒什麼好事。“希恩,國王什麼時候放你離開?”
“等憲兵團為我們準備好物資,我們十一點的時候就馬上回最前線。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利威爾,不如我們現在去地下街那家糯米團子吧,我已經有十幾年沒吃過了,好懷念。”希恩毫無自覺地發起約會邀請。
想著可憐的笨蛋路癡因為迷路而多年沒能吃到自己喜愛的糯米團子,等利威爾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答應了希恩的約會邀請:“還有一個小時的話,應該來得及去一趟。”
希恩滿心歡喜地感謝他:“謝謝你,利威爾!以後你一定是個很體貼的合格戀人。”
***
與此同時,羅塞之牆南區·拉噶扣村,康尼的家鄉。
這個已經被巨人給踐踏過的村莊,此時正有兩個分隊的調查兵團士兵停留在這裏。康尼領著安東尼亞一行人向他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臉上帶著隱隱的不安:“安東尼亞,我是個笨蛋,你能不能再和我講一遍,我們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輩他們的說法我還是不太明白,什麼叫做巨人是人類變成的。”
此時安東尼亞已經連續三天不眠不休了,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他步伐輕快:“你們村子的房間都有大麵積破損的痕跡,整個村子卻沒有任何的血跡,而且你們家還躺著一個手腳纖細根本無法行動的巨人。巨人是人類感染了某種病毒之後變異而成的,根據你們家鄉的情況,基本可以斷定你們家鄉的人在那隻獸之巨人的操縱下全部變成了巨人。”
再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一行人便看到了那個四肢脆弱得連站立和爬行都做不到的、仰麵躺倒在康尼家廢墟上的巨人。那隻巨人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有活力,它巨大的同人看著去而複返的康尼,顯得有些興奮。“康尼,你,你回來啦。”
“所以基本可以斷定,這隻巨人就是你的媽媽。”安東尼亞放下一直挎在肩上的藥箱,向巨人走近幾步,他撫摸了下巨人顛倒在下方的額頭,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會說話的巨人,“尼康,你打算把你媽媽怎麼樣?要殺掉她麼?”
“殺掉她?”康尼覺得他的腦袋已經完全不夠用了,“你不是說她是我的媽媽麼,雖然媽媽總是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但是我怎麼能殺了她?她可是媽媽啊……”康尼一個趔趄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已經幾乎失去了人類意識的巨人小幅度地揮動著它枯幹的手臂,表現出非常想親近康尼的表現。即使再遲鈍,康尼也不得不承認巨人的身份。
“羅塞之牆沒有洞,等牆內的巨人消滅完之後,大家就會回到羅塞之牆來,不可能讓你的媽媽一直呆在這裏的。”安東尼亞回過頭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康尼,“要賭一把麼,我也許有辦法讓你媽媽恢複成原樣。”
康尼忍住幾乎奪眶的眼淚:“安東尼亞……請你務必讓媽媽恢複成人類的樣子,拜托你了!”
“康尼,我說的這個辦法是有風險的,成功的幾率隻有10%,90%的概率是直接爆體而亡。你確定即使這樣也要嚐試麼?”安東尼亞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據尤彌爾提供的情報,她以普通巨人的形態在牆外遊蕩了70多年,偶然吃掉了萊納他們的一個同伴才恢複人類的形態。得知這件事的安東尼亞提取了萊納的血清,以此為藥引製作了一劑試劑。
當他完成這劑試劑的時候,除了還有一些落單的巨人以外,羅塞之牆南區的巨人基本已經掃蕩完畢,正當安東尼亞為實驗體發愁的時候,康尼無意間提到了他們家鄉那隻行動不便的巨人。這隻巨人就是安東尼亞會出現在拉噶扣村的理由。
原本安東尼亞對這次試驗並沒有什麼心理壓力的,在騎馬來拉噶扣村的路上,隨行的康尼卻向他訴說了巨人的異常,安東尼亞這才知道自己的實驗對象是友人的母親。罪惡感罪惡感罪惡感……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安東尼亞的腦袋被這個詞給擠個滿滿當當。
康尼雙掌撐地,額頭重重磕在泥土的地麵上:“即使,即使隻有10%救回媽媽的可能性……也請你一定要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