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捏滅了煙頭,皺著眉頭循聲望過去,卻發現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快步走進去,這才發現,床邊的地毯上,一個人影在聳動,還伴隨著哼哼唧唧的聲音。
真是哭笑不得,這丫頭,發燒了睡覺還能從床上滾下來。
顧彥深上前,動作輕柔地將她抱起來,重新讓她躺回床上去,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吃了藥,燒倒是退了不少,而且身體一直都在出汗。
顧彥深坐在床頭,蹙眉看著她一頭的冷汗,想了想還是拿了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助手,讓他叫了一個醫生過來。
隻是有醫生來了,他自然不能再讓她留在自己的房間裏,不過她身上那套已經被他脫掉的衣服又不能穿了,偏偏她過來的時候還是空手過來的,顧彥深也不能讓她穿自己的衣服,太曖昧,又給助手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了一套女性的睡衣過來,給她換上之後,才抱著她去了隔壁的房間。
人剛一放下,醫生就到了。
顧彥深衣冠楚楚的站在床邊,醫生幫子衿做了檢查,是重度感冒,還伴隨著高燒不退,吃藥已經不管用了,必須要打點滴。
顧彥深沒有意義,醫生正在給子衿打點滴的時候,房門口忽然傳來“砰”一聲,是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的聲響。緊接著就是一陣唯唯諾諾的聲音,顧彥深轉過身去的時候,就看到喬景蓮一臉戾氣地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巍巍顫顫的酒店經理。
“……這個,顧總,真是抱歉,蓮少爺他……我沒攔住。”
顧彥深皺了皺眉,也就是沉默地擺了擺手,示意經理可以先出去。
喬景蓮卻是冷笑一聲,眸光掃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又落在了顧彥深的身上,他眼底瞬間就醞釀出了狂風驟雨,“顧彥深,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一直都這麼細心體貼地幫我照顧老婆?”
“你要是照顧得好,我自然不需要這麼多事。”顧彥深抬高眉宇,視線並沒有停留在喬景蓮的身上,而是轉身吩咐沉聲吩咐醫生,“晚上你就留下來照顧她,到她退燒為止。”
“是的,顧總。”
………
喬景蓮被他如此無視,更是憤怒,俊容冰冷,連唇都仿佛是寒的,“從7點,到11點,這4個多小時裏,我想請問一下,她,申子衿,人在哪裏?”
其實他早就已經到了酒店,不過一直都在酒店的大廳,對於之前子衿不由分說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的事情,喬景蓮不可能當成沒事發生,他的確是耿耿於懷。他之前也沒有想過晚上要過來找她,可是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個耳光,喬景蓮是怎麼都咽不下去這口氣。誰知道來了酒店,問了經理,對方卻是吞吞吐吐的什麼都不肯說,他在樓下一等就是4個多小時,最後惱火了,揚言要把這個酒店給鏟平了,經理才畏畏縮縮地說出房間號。
一上來,卻是看到顧彥深在她的房間。
他不可能不想,更何況,他從來都懷疑這兩人關係曖昧。
就算昨天晚上他們有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這4個小時裏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背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討厭申子衿的存在,可是如果她敢給自己戴綠帽,那麼他必定會將她挫骨揚灰。
男人,就是如此,像是喬景蓮這樣的男人,更是如此——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種霸道的思維,簡直就是根深蒂固。
“你來問我?”
顧彥深神色冷淡,精致的五官在頭頂橙色光線的照耀下,透著幾分冷意,“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老婆,她去哪了,你不應該來問我。”
“顧彥深,你別他媽的給我東扯西扯,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剛剛那幾個小時,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你要認定了,她和我在一起,我說沒有,你會相信?這種無聊的問題,我沒什麼興趣回答。”顧彥深側了側身子,直接越過了喬景蓮。
“站住!”
前麵在走的男人當然不可能真的站住,喬景蓮屢次被顧彥深挑釁,偏偏到了最後還要被他壓一頭,他早就已經看他很不爽了。突然從天而降,變成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之後又扶搖直上,成了喬氏的總裁——他也不過就是外姓的人,竟然好意思霸占著他的一切?
喬景蓮越想越憤怒,之前幾次都有外人在場,他忍著沒有動手,可是現在,這個酒店的套房裏也就一個醫生而已,他不打算再忍著,年輕氣盛,不服輸的時候,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靠武力解決,當下伸手握拳,一拳朝著顧彥深揮過去。
顧彥深感覺到身後一陣厲風掃過來,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往邊上一側,喬景蓮的拳頭落了個空,更是不甘,提著一口氣,又是氣勢洶洶地撲上去。
顧彥深雖然是不想和他動手,不過眼下這個情況,他也不可能站在那裏任由他耀武揚威,剛開始,他都是以守為主,喬景蓮的進攻並沒有讓他受傷,但是他也沒有出手,幾次反複之後,喬景蓮更是怒火衝天,指著他的鼻子就低吼:“顧彥深,你他媽的是個男人就和老子幹一場!誰輸了,誰他媽滾蛋!躲躲閃閃,你是不是怕死?”
怕死?
顧彥深在心中冷笑,他不是什麼野蠻人,不喜歡用武力去解決問題,可是散打,還是拳擊,又或者是柔道,他卻樣樣精通。
他隻是不想出手,不想在這個時候出手,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出手。
因為那床上,還躺著一個病人,而站在床邊嚇得一臉麵色蒼白的醫生,他也不想影響他的救治工作。
喬景蓮也算是個天之驕子,從小都是桀驁不馴,這5年來就更甚,搏擊是他的最愛,所以出手的時候,招招狠厲,眼看著他又一圈衝著自己的鼻梁凶猛而來,顧彥深往邊上一側,伸手就拽住了他的拳頭,用力捏住,喬景蓮竟掙脫不了。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很歡迎你用你的實力來和我對著幹,而不是做這樣幼稚的行為!”
顧彥深一拉一扯,就用四兩撥千斤的力道將喬景蓮給逼退了兩步,看著他踉蹌著往後倒退,他挑眉,動作閑散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襯衣袖子,語氣冷漠,“你想打架,外麵肯定有很多人願意陪你玩,不過抱歉,我不好這一口,文人無墨,粗人動武,原來喬家的少爺,也喜歡做個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