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用冠冕堂皇的話去搪塞人,竟然會是這麼容易。也許,是真的跟著顧彥深一段時間了,有些東西,也漸漸的融入了她的思維裏,哪怕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抗拒接受的,卻也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不用這麼謙虛。”
喬景蓮雙手適閑地架在自己的後腦,勾唇一笑,看著子衿的眸光,是不懷好意的挑釁,“老婆,你有什麼意見,你就說說,雖然你剛剛進了喬氏,不過這5年讓你在英國讀的書,也不應該是白讀的不是?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偶爾紙上談兵一下,也會給人啟發的。”
“老婆”兩個字,實在是讓子衿很不舒服,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自然不好有任何的負麵情緒,隻能四兩撥千斤地和喬景蓮周旋。
“既然喬總經理都說了,我說的意見也不過就是紙上談兵,我想我還是不多說了,何況,我是真的沒什麼意見可給的。”
“是麼?”喬景蓮聳了聳肩,就是不肯退讓半分,“喬董事長那麼器重你,這種關鍵時刻,就不要太藏拙了,大家都看著呢,老婆,你就別含蓄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再說了,就算真說得不好,顧總肯定也會包容的,對麼,顧總。”
顧彥深始終都是一副沉穩的樣子,英氣逼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仿佛此刻,他就隻是身為一個集團的總裁,不過是認真仔細地聽著著下屬的意見,對於喬景蓮的肆意挑釁,置若罔聞。
“有什麼意見或者想法,可以說說。”
“顧總都這麼說了,老婆,你可以不用想太多了,有什麼,就說吧。”
子衿是真心討厭喬景蓮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叫自己“老婆”,可是現在讓她更著急的是,喬景蓮非得逼著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她知道,自己就算找再好的借口,估計他也不會讓自己全身而退。
在整個公司的人的眼中,她是喬景蓮的妻子,於情於理,似乎都應該是站在他那邊的。何況,他這麼咄咄逼人的,還不就是拿自己去諷刺顧彥深麼?可是她心裏,就是不想讓喬景蓮這麼得瑟,她不想服輸,她不想委曲求全——
“……既然顧總和喬總經理都讓我發表自己的意見,那麼我就直接說了。”
撇去和顧彥深之間的那點事情不說,子衿的腦袋也不是真的朽木,有人非得要逼著她,腦袋轉得自然也快,她隻是極快的思量了一下,十分明智地開口:“其實這兩個項目並沒有什麼衝突,不管是和政府掛鉤了,還是盈利是要在3年之後,我們喬氏又不是缺乏資金人手,大家既然都各執一詞,倒不如兩個項目都跟進,不是更好?”
…………
底下,倒是有人馬上應承了幾句。
“……嗯,這話倒是也有道理。”
“兩個項目一期做的話,的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顧彥深狹長的雙眸微微一眯,他骨節分明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麵前的桌子,抬起地眼簾,看似漫不經心地掃過子衿,眸光深處卻是有波光一閃。
喬景蓮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隻是子衿的話,說的也是可圈可點,他胸口有一股無名怒火在膨脹,卻又找不到發泄口,原本臉上那些得意的表情,此刻全都陰霾所取代。
轉頭看向顧彥深,卻正好又對上了,他看著子衿的視線,喬景蓮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冷冷地勾起唇角,“顧總,我老婆的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他刻意咬重了“我老婆”三個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見鬼情緒,在作祟。
顧彥深還是那種深不可測地表情,眸光掠過子衿的側臉,光線下,肌膚更是白皙隻是低垂著眼簾,多少是有些不太自然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連看都沒多看喬景蓮一眼,渾厚的嗓音隨意地“嗯”了一聲,“既然大家都認為兩個項目可以一起進行的話,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他站起身來,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資料夾上,沉穩的眸光看向子衿,“喬總經理的項目,你自己跟進就好,我手上的這個,申子衿,你來做。”
子衿驚愕地抬起頭來,來不及說什麼,顧彥深就已經推開了椅子,走出了會議室。
最大的那個都走了,底下的一群人自然也收拾著手頭的東西,魚貫而出。
子衿咬著唇,擰著秀眉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個資料夾,心中有些不安——讓她來跟進顧彥深想要做的那個項目,她其實更多的是擔心自己太過生澀,控製不好。
現在兩個項目是一起跟進了,可是眼下這個情況,那不是擺明了,是顧彥深和喬景蓮在打對台麼?顧彥深把項目丟給自己,他就對自己那麼有信心?
她反倒是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喬景蓮再桀驁不馴,那肯定也比自己見多識廣,她怎麼鬥得過他?
一雙手忽然從背後伸過來,直接按在了子衿的兩側,她驀地從思緒之中被抽回,一轉身,就發現喬景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他將她完全罩在了會議桌的桌沿上。
子衿秀眉蹙起,本能地往後仰,伸手擋在了他的胸前,有些懊惱,“喬景蓮,你幹什麼?”
“你是我老婆,你說我幹什麼?”他眯起一雙黑沉的眸子,危險的氣息越發逼近,嘴裏不幹不淨地說著,“我現在說,想幹.你,你是不是應該張開雙.腿,讓、我、幹?”
子衿臉色猛地一白,如此赤.裸的羞辱語言,讓她反射性地伸手,就想要往他的臉上扇過去一個耳光,卻是在半空中被男人一把扼住手腕。
喬景蓮用力地拽著她的手腕,往桌上狠狠一摁,子衿隻覺得手背一陣刺痛,眼眶都忍不住紅了紅,他卻是冷笑一聲,“又想打我?申子衿,我看你真是活膩了,打了我一次,就想打我第二次是麼?”
“你無恥!”她忍著手腕的劇痛,咬牙切齒地反駁,“喬景蓮,是你自己不要臉,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