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蕭燕綏便被阿秀給輕輕搖醒。
迷茫的睜開眼睛,滿是睡眼惺忪,蕭燕綏一邊半閉著眼睛打著嗬欠,任由阿秀幫她穿好衣服,一邊含含糊糊的問道:“這麼早是要幹什麼?”
阿秀輕聲解釋道:“剛剛有相公院子裏的人過來問六娘傷勢如何,向來是相公處也得知了六娘昨日受傷一事。”
蕭燕綏稍稍清醒了一點,抬了下眼睛,倒是並不意外,下意識的喃喃道:“是阿翁想要找我啊”
對於自己的祖父徐國公蕭嵩,即使明知道他很疼自己,蕭燕綏卻依然並不太敢經常接近——沒辦法,徐國公府上,孫輩有五位小郎君,隻有蕭燕綏一個小娘子,並且,大家都有認真讀書
蕭嵩大概是之前就已經習慣了看見自家的小輩之後,便隨意的出題考教一二,並且,這個習慣,也一直延續到了蕭燕綏出生以後。
偏偏徐國公對小輩們的考教大多都是讓他們背書,對於年齡大一些的三郎他們則是還要加上一些策論問答等。
而對於蕭燕綏來說,讓她去徒手開個平方根、算兩道曲麵積分、或者寫個化學物理公式什麼的她都在行,換成背一堆古書上的文言文,那可就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作為一個高中二年級之後就再沒上過除了語文課以外的任何文科課程的純粹理科生,蕭燕綏當年的語文水平就僅限於背誦考試大綱上要求的那麼一丁點必背篇目,再多的擴展學習,她是肯定不擅長的。
現在回到唐朝了,一大堆文言文要一本一本的背,對於一個從來不擅長死記硬背的理科生來說,真的是再怎麼努力都壓力很大
尤其是蕭嵩對小輩們的考教,肯定不可能就局限於簡單的死記硬背這麼點東西上,他還要旁征博引的引申,然後再分析探討,如此以來,對於一個知識麵頂多覆蓋到死記硬背這個層麵的理科生來說,到了後來,根本就是聽得雲裏霧裏,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了
想到等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蕭燕綏的眼神忍不住有點微微發飄,等她穿好衣服,洗漱過後,阿秀還要再幫她重新上藥包紮傷口,卻被蕭燕綏擺了擺手拒絕了。
“等會兒估計還得把包紮好的布帛什麼的拆開,不折騰了,先去阿翁那裏。”蕭燕綏隨口說道,穿了鞋子就要出門。
阿秀愣了一下,才恍然道:“相公是要看你的傷勢?”
蕭燕綏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這個自然,不然阿翁也不會這麼早就找我了。”
她目前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平時一般不會起得這麼早,徐國公府上,也就徐國公蕭嵩自己需要上朝的時候,需要起得稍微早一些
昨天從西明寺回來,她就知道,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結合今天早上祖父突然說要見她,心裏稍微一想,蕭燕綏自然也就猜到了,蕭嵩估計是想看看自家孫女兒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然後才好有理有據的去和玄宗抱怨
阿秀匆匆忙忙的跟在了蕭燕綏的身邊,雲霞愣了一下,遲疑著和蕭燕綏說道:“六娘,婢子——”
蕭燕綏幹脆道:“你先過去阿娘那裏,和她說一聲,我去看阿翁了,等會兒再過去阿娘那裏。”
雲霞鬆了一口氣,忙點頭應下了,回去向裴氏稟報今早的事情。
到了蕭嵩的院子裏,蕭燕綏直接走進去,“阿翁,你找我?”
“六娘來了。”蕭嵩神色溫和慈祥,坐在案旁招了招手,示意蕭燕綏過來坐在他身邊。
“昨天你阿娘告訴我說,你在西明寺受傷了,”蕭嵩細細的打量著自家孫女兒的麵孔,五歲的小女孩麵色紅潤、玉雪可愛,除了還有一個挺小的蚊子包還稍微有點紅色的印跡之外,看上去基本也不像是受了太大驚嚇之後還沒恢複過來的模樣,原本一肚子火蕭嵩的心裏也就稍稍舒服了些。
蕭嵩伸出手,然後繼續溫聲說道:“阿翁本來昨晚就想去看你的,又聽說你已經睡著了,怕吵醒你,就想著不如還是等今天早上吧!”
蕭燕綏見狀,自然明白蕭嵩的意思,直接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蕭嵩態度溫和的一笑,抬頭看了阿秀一眼。
阿秀想起剛剛蕭燕綏說的話語,忙小步上前,動作輕柔又悄無聲息的開始解包紮在蕭燕綏手上的布帛。
“阿翁我沒事,我睡覺一向睡得踏實。”在阿秀忙活的時候,蕭燕綏還在和祖父閑聊。
正說話間,蕭恒和蕭悟兄弟兩個也被人領了過來。